空气氤氲弥散着忧伤的气息,丹桂的清香,似乎也带上了苦涩的味道。
秋雨淅沥的长街,往来车辆,卷起水花迸溅,万人空巷。
上完民众齐聚广场,他们为e组织的覆灭欢呼,也为银狐蓝标的牺牲默哀。
中午十二点零九分,直升飞机穿过雨幕,满载着哀恸,远远而来。
满城哀云,雨滴凉沁。
长官、陈司令以及帝都军区中,所有的首长和军人,都冒雨立在停机坪周围,他们注视着缓缓降落的只剩飞机,满眼伤痛。
安澜坐在轮椅上,叶辰星推着她,眉目低敛,不掩哀伤。
整个训练场,唯一打伞的就是叶海,他抱着小家伙,站在安澜身边。
原本,苏清也让叶辰星为安澜打一把伞的,可安澜言辞拒绝了。
蓝标是她的生死兄弟,迎接兄弟回国,送他最后一程,这点风雨又算什么?
比起生死,她的这点伤又算什么?
理解了安澜内心的哀恸,苏清也没有强迫,只得随她而去。
秋雨沁凉,如冰凌,落在骨髓。
安澜一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垂眸,喃喃自语,“宝宝,你要坚强……”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如一曲哀恸的音乐,撞入心中,激起层层浪潮。
a国国歌伴随着飞机的降落而响起,数万名军人高唱,高亢嘹亮,穿云裂石。
本是高亢激昂的国歌,万人齐唱,在萧瑟秋雨的天气中,无端透出一股浓浓的暗伤。
大约五分钟后,只剩飞机在军区上空盘旋一圈,然后稳稳降落在停机坪上。
“脱帽!向英雄致敬!”
不知是谁高喝了一声,数万名军人齐刷刷地摘下军帽,标准的军礼,是大家最高的崇敬。
就连只有两岁多的小家伙,右手高举太阳穴,小脸满是敬佩。
蓝标的父母站在最前面,泣不成声。
巨大的直升飞机里,蓝标安静地躺在担架上,身体被白布覆盖。
裴翠秋很沉静,不哭不语,平静得如同失了灵魂的玩偶。
舱门打开,叶辰歌轻挥手,示意大家可以下去了。
罗磊起身,对蓝标和裴翠秋敬了一个军礼,率先走下飞机。
接着便是十七,孙治,杜齐……
他们的动作跟罗磊如出一辙,秋雨淅沥中,最是刚毅最是敬佩。
三十六个银狐队员,如今只下来了三十四个。
机舱里,叶辰歌拍拍裴翠秋的肩膀,“节哀顺变。”
他向后看了一眼,还有一个身覆白布的人安静的躺着,永远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此时国歌变成了追悼曲,忧伤悲恸。
今天只是迎接英烈回家,并没有记者在场。
叶辰歌大步走到蓝标的父母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眸中含泪,蓝母捂着嘴巴泣不成声,蓝父对叶辰歌摇摇头。
“他是军人,卫国为家,虽死犹荣!”
看着两个悲伤不已的老人,安澜眸底的眼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如晶泪,颗颗坠下。
可怜天下父母,白发送黑发,时间最悲切之事,莫过于此了。
淅沥的秋雨,渐渐加大了力度,本是如牛毛,此刻像丝线。
安澜食指进捏成拳头,她压抑着哽咽的声音,对叶辰星道,“扶我起来。”
“嫂子,你……”
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眸,安澜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想。
叶辰星扶着安澜,慢慢走上直升飞机。
裴翠秋跪在地上,牢牢握着蓝标的手,他们在作最后的告别。
叶辰星小声提醒安澜,“嫂子,小心点……”
忽视腿和肩膀的痛,安澜紧挨着裴翠秋蹲下,她揽着裴翠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冰凉的泪水落在温热的肌肤上,安澜话语哽咽,“哭吧,哭过后振作起来,蓝标希望你会开心!”
“老大……”见到安澜,裴翠秋再也压抑不住了,她抽搭不止,哭得像个孩子。
此时此刻,无论多么安慰的言辞,都很苍白无力,安澜只是抱着裴翠秋,眸底悲伤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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