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次拿下李忠,你也是首功,功过互抵,暂时就免你死罪。因为现在人手紧缺,而且敌方大军压境,就关你禁闭三十天加二十军鞭。”
以前玄武队几乎都是燕厚顺带着在管理,燕厚陨于南征仓前一役后。当时近卫营就一百来人,吴明也没精力去理这些。后来杨雄加入,他就几乎全部放权了。这次惩罚几乎算是吴明第一次动用近卫营统领的权利。所有人心头不由一凛,队伍里一时只剩整齐的脚步声。
田洪的整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哀道:“大人,这禁闭三十天可以取消么?换换其他惩罚也是好的。”二十鞭军鞭对他来说自然是无关痛痒,但禁闭三十天可要了他老命了。
吴明的脸上仍然木木的,道:“法不容情,就这么定了。”他转头对着身后的林武道:“你们什就负责这个月看管田大人,如果出了任何差池,惟你等是问。”林武看着吴明一本正经的脸,心下一寒,连忙行了一礼道:“是。”
回到近卫营时,已是深夜。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见田洪被林武等人押走的时候,他心头仍是一阵迷茫。此时月亮已上中天,像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上,遥不可及。《行军策二十四问》里说过:“帅者,须清心寡欲,夺心夺情。”然而这一切实在太难了。这次禁闭田洪,惩罚他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也是怕他最近又做出什么激愤之举,到时候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但尽管如此,他内心仍是十分不安。他想着,“呛”的一声拔出了手里的赤宵。月色清辉,赤宵在月光下也泛着淡淡的银光。那剑鞘上的几个小篆却是清晰可见:“大智,大勇,大悲。”高祖一生征战,大智,大勇自是对他一生最好的阐释,但大悲两个字却是他晚年自己刻上去的。以前吴明并不甚明白这两个字含义,到现在已经略有感触了。也许,任何站在颠峰上的人都是寂寞的吧。
高祖一统天下,武道也走到了极至,他内心的孤独,悲苦又有几人能晓?
※※※
“什么?李公子被江南水军捉去了?”
夏侯霸失声叫了起来。手一颤,手里的毛笔登时跌落在书桌上。那封准备写给李铁的邀功信已成了一张废纸。
这里是原汉水都督府,孙云龙卷着近百万军民南逃后,他们南征军就占了过来。做为北方总督,也是这次南征军临时统帅,夏侯霸当仁不让的搬进了都督府。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面容干枯的老者,这老者的整张脸白得有点渗人。闻言点了点头,道:“是。”他正是刚刚和吴明在江中激斗的蓝姓老者,这次机关城近两万精锐水军尽出,他做为当代机关城主,却是先行赶到了汉水,为南征军掠阵。
夏侯霸看着对面的老者,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李忠这小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也跟着瞎掺和什么。临走之时,这老东西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他保护,保管李忠毫发无伤。现在却出了这么大一个漏子。他愤声道:“蓝兄……”
对方却站了起来,昂然道:“怎么,夏侯总督是想责怪老夫么?”他长的并不高大,但随着他一站起,一股劲风迎面扑来,倒显得伟岸无比。夏侯霸盯着他看了一小会,想到对方手里水军以及自身实力,自己就算动手也不见得讨得了好。良久才颓然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没用。我还是先向太尉大人禀告此间情况,再想法救人吧。”
那蓝姓老者见夏侯霸如此,舔了舔嘴皮,道:“近卫营吴明那小子似乎想用李公子换人,我们不妨在这点上想想办法。也许,在太尉大人南下之前,就能够救出李公子。”机关城一向处于半自治的状态,他这次答应李铁的要求而出兵,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李铁答应事成之后,把江南的福州让于机关城管辖。此时见夏侯霸已软化下来,他想想把李铁的宝贝儿子搞丢终究是不太好,就把自己落于水中后听到的说了出来。
夏侯霸眼前一亮,觉得这事着实可行。反正祸已经闯下,只消实话实说,向太尉大人说明实际情况,他最多落个看管不严之罪,至于其他的,就让太尉和面前这老东西扯皮吧。但一旦营救成功,自己可是大大的露了一次脸,以后在新朝的总督地位自然是更为保险,甚至更进一步也是可能的。想到这里,他几乎要乐出声来,拍了一下手道:“来人。”
外面顿时进来一个亲兵打扮的人,行了一礼道:“大人。”
“你即刻请公子来我这里,说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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