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也被分割成一段段,他们有的是被进攻的士兵破坏。更多的则是逃兵溃逃而出的结果。一万多中西骑兵几乎没受什么阻拦,就冲进了营地。
远方,号角声在晨曦中凄厉如冰,刺破长空。随着号角声响,营地里的喊杀声陡然小了起来,那些原先在里面摇旗呐喊,四处放火的南汉部队听得号角声,纷纷骑马四散逃窜。而在营地东方,闷雷般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廖石一枪挑飞了一个跑得过慢的南汉士兵,扭头朝魏林道:“怎么回事?”
“我们又中埋伏了。”魏林嘴唇哆嗦,话都快说不完整了:“这边战事应该已经结束,这些士兵是诱使我们上当的鱼饵。”
“混蛋!怎么会这样?”廖石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
魏林一个激灵,缓过神来,他猛地对身旁的号角兵说道:“吹集结号,准备冲锋。”
这次冲锋,感觉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感到十分憋屈。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对于骑兵冲锋更是如此。对方这一手,不光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中西方面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消退大半。难道,南汉人就不能摆开阵势,和自己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么?
廖石拉住了马,大声问责道:“现在还冲锋么?”也难怪他对魏林产生了怀疑,最近事事听他的,事事不顺。
魏林恢复了他一贯的沉着和冷静,他指着满是血与火的营地大声道:“你看看,营地里还有零星的抵抗,而且战场都没来得及清理。敌人显然也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我们行踪临时被对方发现了而已。而大家一直全力飞驰,对方的斥候就算再快,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对方和我们是八斤对八两,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
“是这样么?”廖石仍有些不相信。但十几个号角手已经吹起了冲锋号,刺耳的冲锋号在身边响了起来,把他的声音也掩盖了下去。
营地里一片狼籍,到处是破碎的兵器和尸体,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士兵垂死的**声。大部分营帐都被推倒在地,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魏林坐在马背上,因为没有营帐的遮拦,远方的景色已能一览无余。
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夜色已然散去,晨曦微起。借着那抹光亮,已经能够看见远方高速逼近的南汉骑兵。一万多中西士兵听得号角声,也不列队,全速朝敌人扑了过去。
秋季的风虽然不太冷,但在高速飞驰中,仍然刮得面部生疼。吴明小心的控制着南望的速度,让它和后面的大部队保持均速。耳中尽是如雷般的马蹄声,双耳都快震聋了。他立起身子,看见中西骑兵冲出营地,潮水一般的朝己方扑了过来。身后的简飞扬举起手,高声道:“冲锋,吹响加速号。”
十几个号角兵同时掏起号角,吹响了加速号,在高速飞驰中,所有骑兵不约而同趴在了马背上,身体前倾,以减少因高速冲锋而带来的空气阻力。速度再次加快。
魏林料得没错,南汉方面确实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吴明刚刚把部队撤到两里外,中西骑兵就发疯似的冲进了战场。
来不及多做准备了。敌人只要冲进营地,一见到里面的虚实,马上就会醒悟过来。所以他们也没时间整队进攻,就返身扑了过来。
中西方面经过长途奔袭,人马已疲。南汉人则是经过一场大战,体力透支。双方都有些措手不及。
狭路相逢,勇者胜!
吴明旋风般的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他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回首大吼:“杀!”
后排所有近卫营铁骑同时立起了身子,把手里的长枪高举过顶,放声应和:“杀!”
吴明热血沸腾,在雄伟的南望身上立起了雄壮的身子,运足真气,挥枪长啸起来:“杀啊!”
天色已经亮堂起来,东边的天际已变成了玫瑰色。所有战士借着晨光,见得统领伟岸的身影。身上的疲劳似乎一扫而光,再次举枪应喝起来:“杀啊!”声若惊雷,再次在对马草原上空炸响。
双方如同两股高速推进的洪流,恶狠狠的朝对方撞去。
凌晨的风更大了,无数的枯草屑随着劲风上下飞舞。更增加了战场上惨烈的气势。
对面如山呼海啸般的冲锋势头惊醒了魏林,他趴在马背上,高速飞驰着。现在虽是秋季,但草原上吹的仍是东南风,刮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紧紧拎住缰绳,把头靠在马颈后面,看见身后的士兵们都抵挡不住因高速冲锋带来的狂风刮面,所有人丑态百出,歪头歪脑。他抬头朝一里多外的南汉骑阵看去,就见到远方那轮朝阳终于从地平线上冒出了个尖尖,金光刺眼,所有南汉人如同从天庭冲去的天兵天将,正顺着风势,发疯似乎的朝己方高速扑来。
他心头巨震。猛然醒起,敌人顺风冲击,现在交锋,风向和阳光对己方都大为不利。不能再加速了,如果再加速,士兵们连箭都射不去。且向光作战,如速度太快,士兵们可能连敌人都没看清,就成了对方枪下亡魂。
第一次,他对吴明佩服起来。一场战役的胜负,除了双方战力外,就是双方统帅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较量。对方被自己冲了个措手不及,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对方向,把天时利用起来。自己败在他手里,也是不冤。但现在想再多也是没用了,他向身边的号角兵大声道:“吹号,匀速冲锋!”
双方相距五百步。
南汉方面除了吴明外,所有人的速度基本已经达到了极限。凌乱的马蹄如同击鼓,在草原上起起落落。带起无数草屑和碎裂的泥土块在草原上跳舞。部队一路冲过,本就凌乱不堪的草原上更是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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