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赶到了目的地。远远的,就见到驿道上站着一大群将领,打着南汉特有的湛蓝“汉”字大纛,下方正中站着一人,正是这次下路军主帅南阳省都督孙云龙。吴明翻身下了马,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孙都督,小子来迟了。”
吴明现在是从三品,镇东将军。孙云龙虽然是正三品省督,但吴明还有个近卫营统领的身份。实不用执如此大礼。但对方还是小清的舅父,如今亲自来迎接。从那方面来说,吴明都不敢托大。孙云龙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吴明道:“吴大人,勿须多礼。”
但吴明仍然坚持行了子侄之礼,孙云龙看着,想起祝玉清,以及远在西北的何艺。心头也有些感慨。
这段时间,下路军一直在和敌人斗智斗勇。虽没什么进展,但看战报,就知道廖刚和三木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此番攻势受挫,孙云龙人也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他属下一众将领都显得有些沮丧。而近卫营接连大胜,士气正旺,精神气也足。两相比较之下,他们更是相形见拙。
两路人马汇合,一起浩浩荡荡的朝营地行去。孙云龙上了马,吴明也翻身上了南望,两人并辔而行。其余众将,则跟在两路主将身后,一路向前。孙云龙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叹了口气道:“近卫营果然是百战精锐,此次得吴大人增援,定能一举破敌。”
吴明道:“都督谬赞了,成州大捷,全赖丞相统筹谋划,小子不敢居功。”
孙云龙笑了起来:“吴大人,你就别谦虚了。成州大捷,虽说有丞相的谋划,但如果真按照丞相的计划,现在最多击破了廖石的主力,恐怕还在和廖胜的骑兵对峙,更别说占领盘贵了。仅凭中路军的一万多骑兵,就达到如此战绩,实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反观下路,花了近一个月才到达目的地,和敌人对峙大半个月,毫无寸进不说,还损兵折将。每每想起,老夫羞愧得紧。”
当九月誓师远征的时候,朝廷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下路。想必,孙都督也是倍感压力吧。那知战事一起,敌人却是出乎意料的顽强。孙云龙这边的战况,吴明也看过。从丞相给他的手书中,也找不到什么可指摘之处。吴明也曾扪心自问过,换做自己来统领下路,也不见得会比他好得了多少。所以他虽说得谦虚,但吴明却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只是道:“都督言重了。俗话说得好,‘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廖氏三兄弟中,就廖刚还算个人物。加之有三木等人的辅佐。这几年在南版苦心经营,颇得民心。都督能和他们缠战如此之久而不落下风,就是个了不得的胜利。”
这话也不全是恭维,也是吴明有感而发。如果把上下两路主将掉个个。让戴禀来当下路军总帅,整个下路军,全军覆没都是可能的,这也不是危言耸听,戴禀贪功冒进,差点导致大败,上路的战事就是明证。下路战事虽然没什么进展,至少也拖住了最有大局观的廖刚。从这方面来说,就是个了不得的胜利。
可是听得吴明这般说,孙云龙只是苦笑了一下,道:“吴大人,你就别开解我了。老夫羞愧得紧。如今你领兵前来,真如久旱甘霖,望能一战成功。”
他催了催马,赶上南望的脚力。上上下下打量了吴明,面带欣慰之色道:“丞相在手书里面,对你极度推崇,要我多听听你的意见。此番谈话下来,就知道你这几年的兵法也没落下,果然不错。”
吴明心头“咯噔”一声,丞相真这么说的么?这次来援南版,本以为是丞相把自己调离盘贵的借口。近卫营一万多骑兵,对攻城战就算有所帮助,但起到的作用怕也有限。只是看孙云龙的表情,也不似说谎。如果真是如此,那丞相现在派近卫营到南版来,恐怕也不全是为了防范自己。
想到这里,他心头暗自苦笑。自己又不是神仙,孙都督十几万大军都没把双汇城奈何,多了自己这一万多骑兵,能有什么大用?
想必是为了平时方便调遣和运输,驿道附近的杂草都被割得干干净净。看来孙云龙也是发了狠,准备持久战了。众人沿着驿道一路飞驰,不一会儿就到了下路军大本营。孙云龙指着远方山头飘扬的汉字大纛道:“吴大人,因地形特殊,所以我军是分三个山头驻扎的。以便互为倚角,互相依靠。”
吴明抬头一看,就见到驿道直直的朝远方延伸,见不到头。三个山头呈品字形,驿道逶迤从中而过。三个山头上,都建了简陋的营寨。湛蓝的“汉”字大纛在空中随着山风飞腾变化。
他看了半天,不由疑惑道:“南版城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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