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侍卫却大为紧张。其次,他们的战力也太强了些,虽说高门大族,雇佣武者也很常见,但这二十个侍卫动作整齐划一,却不是光靠武艺能够形成的。”
也许,面前这个年轻的上司,又有什么新计较了吧。简飞扬心中一定,继续小声建言:“既如此,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北朝派来的间谍,这些所谓的侍卫就是军人,既如此,我们还客气什么?直接砍了不就是了?”
龙家的商队也很利索,只一小会就收拾妥当,赶着大车朝他们走了过来。吴明轻轻一夹坐骑,南望打了个响鼻,蹄声得得,开始朝远方行去。他转过头,对紧随其后的简飞扬道:“任何推测,也只是推测而已,终究有可能误判。”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更何况,我观龙彬的举止,怕也不是个普通人。而这支队伍,也有可能不是北汉派来的。”
不是北汉间谍还可能是谁?简飞扬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队伍,大声道:“都快点,给老子跟上。”
众人暴诺一声,几百人在月色清辉中,朝远方的宿营地行去。
月亮越爬越高,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蒙蒙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黑夜并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树林岗各有不同的颜色;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泛着黑灰色,很像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这一切都不是静的,都像在神秘地飘游着,随着部队移动而移动,随着这支队伍行进而靠拢。
部队奔腾而过,急骤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微微漾起的灰尘,草沫屑儿随着蹄声渐远。也渐归落尘埃,附近渐渐安静下来。如果这副山水画可以随意拉伸的话,就可以看到几里外有一座小土丘,土丘下有一笼树林,虽不茂盛,但月影斜斜,却也遮出老大一片暗影,在暗影中,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后,背着一张硕大的劲弓。她周身被一套黑色劲装裹得紧紧的,展露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的右肩上,还站着一只秀气玲珑的蛇雕,这蛇雕正亲昵的在她小麦色的脖颈处挨挨擦擦。过了半晌,女子才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撅了撅嘴巴道:“花雨,他都有老婆儿子了,我还算什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的眼睛黑如点漆,如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随着她撅嘴的动作,眨了眨,接着,一双秀气的眉峰皱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整片黑暗也似亮堂起来。
优露莉跟踪吴明已经很久了。吴明在西北三省广发传檄,声势浩大,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在他攻下丰台不久,优露莉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赶到了丰台。最初的热切劲过后,她心下又犹豫起来,尤其是见到吴明带着何艺,两人成双入对,夫唱妇随,整天在丰台忙里忙外。那种失落感更为强烈,真恨不得马上掉头而走。可看到吴明跃马提缰的英姿,回想起在热内时,那种刻骨相思,她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花雨那里知道主人现在的心情,仍是不停的撒着娇,优露莉摸出一块肉干,递到它嘴边。后者颈项一曲,从优露莉的小手中把肉干叼了过来,然后把头一仰,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优露莉抚了抚它光滑的羽毛,轻声道:“真羡慕你,无忧无虑的,真好。”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暗处,与黑暗一色,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直到吴明的队伍走得远了,马蹄声再不可闻,她才叹了口气,一扬小手做势欲打:“别光谗啦,该走了。”后者扑棱了下翅膀,从她的右肩头换到左肩头。优露莉又苦笑了声,骂道:“懒鬼。”一人一雕走出黑暗,朝连绵起伏的草原深处走去。
漆黑的天幕下,那窈窕的身影踽踽独行,越来越远,渐成一个小黑点。蓦地,一阵清越的歌声在夜幕中荡漾开来:“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
唱着唱着,优露莉已是眸子里已微有湿意。从热内偷跑出来,至今已有半年,她也想家了。那个木头肯定已回到家,她漂亮的妻子正在给他做饭,他可爱的儿子正围着他团团乱转,不时叫一声“爹爹。”
优露莉又抬头看了看四野,歌声一停下,四周尽是一片冰凉而淡漠的月光,除了低微的虫吟声,什么都听不到。她爬到了一座小丘上,极目四望。月色下,是连绵无际的草原,偶有起伏的小丘。这种苍茫四野的感觉,和继玉森林那种参天森然大不相同,在心情开朗的时候,你会觉得心旷神怡,而在寂寞难耐的时候,他会把你孤独的感觉扩大十倍。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
优露莉站在山丘上,像在夜色中翱翔的花雨一般张开双臂,清声高歌起来。窈窕的身影在月色下满是孤寂,也如夜色中孤零零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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