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事,吴候还打了左长史十军棍,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怪不得本宫有些印象。”说到这里,她突的住口不言,冷不丁的道:“这么说来,吴侯和这于将军关系莫逆了?”
这话问得大为突然,吴明几乎要顺口应承下来了,但话到嘴边,马上警觉,立刻改口道:“臣责打左长史,究其主因,则是其私用刑罚,罔顾人命。于照彬曾侍奉司马尚,此人度量甚小,到现在还对广阳被擒之事耿耿于怀,他不和臣唱反调就是好的,怎可能关系莫逆。”
太后虽频频对中西军方示好,其实在骨子里,仍是万分忌惮。她刚接手江南水军,肯定要大肆清洗,确保军队的忠诚性。如果吴明承认太后所言,就表示于照彬有中西军背景,那他这水狮营长估计也干到头了。
果然,一听吴明如此说,太后嘴角一勾,反过来劝吴明:“吴侯,你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员,怎么如此小气,竟和六品小将置气。”
轩辕竟天人永隔,于照彬在情感方面,倒和自己如出一辙。想到这里,太后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看于将军不错,不但作战勇猛,更是个痴情种子,甚对本宫胃口,吴候,以后你别为难他了。”
她都如此说了,吴明自不会再去反驳,沉声道:“是,微臣谨记娘娘吩咐。”这时旁边的的亲兵道:“侯爷,敌军右翼向中路靠拢,杨将军发来请示,要不要拦截?”
杨易守卫的左路,正和北人的右翼对阵。如果真让北人右翼赶到中路战场,那么刚刚建立的优势将荡然无存,吴明道:“既刻下令,让杨将军全力拦截,不放一舟一楫去中路。”
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杨易能拖住对方右翼。以诸葛飞和于照彬之能,定能在中路扩大胜势,一举突破对方防线。敌人一败,江南水军才能暂时控制整个大江,方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修筑江心高地,等此项工程一成,汉水城防如同虚设,拿下汉水就只是时间问题。剩下的一切,就是牵着敌人鼻子走了。
那个传令兵道:“得令。”然后打出了灯语,把命令明白无误的传了过去。
中右两路杀成一团,而左翼则相对平静。作为南军左翼主将,杨易却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心里也明白得紧,吴明把他放在左翼,本就存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目的。因为文渊河入口,就在左翼军身后,激战到现在,已有大量的船只木材漂流而下,聚集在文渊河入口,就等己方一声令下,就能马上开工。
如果贸然进攻,被敌人水军突破,发现军队身后的船只木材,就可能走漏风声,如此一来,就会增加许多变数。所以杨易传给各部的命令明白无误,就是按兵不动。
南军左路对手,是夏侯天。夏侯天虽然傲慢,但其善战之能,却是众所周知。在北方,他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当年雷菲儿对其大为倾心,就足以说明问题。
南军左翼打的旗号,并非江南水军,而是代表中西军的银灰镶边军旗。这就让他谨慎万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虽然眼高于顶,却极有自知之明。左翼无论是吴明亲自上阵,还是杨易领军,都不是易与之辈。他前几天才在中西军手里吃过亏,更是杯弓蛇影,眼见杨易不攻,他也乐得如此,吩咐各部按兵不动,待机行事。
“将军,王将军势危,请求支援。”
亲兵第一时间发现了中路的求救信号,夏侯天转头望去,就见江南水军全线压上,已经突入中路水阵。己方战船,一艘往往要面对几艘敌舰围攻。
这几年北方水军战力虽有大幅度提升,但江南水兵从小就在江河里滚爬,江船颠簸,若在上面单兵作战,北方士兵怎可能是其对手,已有几艘战船被对方跳帮成功,水兵也被杀了个精光,敌方士兵发出阵阵欢呼,驾船朝其他战船逼去。再不支援的话,这种滚雪球的效应只会越来越大,中路败亡只是迟早的问题,中路一破,士气定然大丧,再想翻盘,势必登天。看来支援中路,已是势在必行了。
真是饭桶,夏侯天心头暗骂。虽然王知庆是水军主将,但夏侯天对他却殊无敬意,不由咒骂了一句。可骂归骂,却不能不管中路,他向那个亲兵道:“令所有人转向,全力支援中路。”
那亲兵刚把灯语打出,就惊恐的叫道:“将军,敌人,敌人冲上来了。”
夏侯天抬头一望,就见南人左路舰队已全速启动,朝自己高速冲来。他心头骂娘,叫道:“迎战,迎战,快让所有人掉头迎战,别管中路了。”
如果放任对方不管,敌人衔尾杀至,这样败得更快。就算冲到王知庆身边,全军也将乱成一团,这样败得更快。唯今之计,只有先把中西军打发了,才能再做他想。
可中西军真有那么好打发么?夏侯天嘴上虽说着迎战的话,心头却掠过一丝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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