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多时,不妨一起来寒舍休息一下吧。”
然而,一进天女祠,大家全愣住了。
院内一片狼籍,大门破了,所有的花木都被连根拔起,支离破碎。墙边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具尸体,想是强行闯入时被毒死的。可院中也已被破坏殆尽。
“***!老什子神水宫,可真够霸道的!简直是逼人太甚。”任飞扬剑眉一扬,怒道“高欢,咱们联手去把它铲平!你敢不敢去?”
他回头,目光惊电般落在高欢身上,发出了邀约。
高欢似乎早已料到这儿的情景,只淡淡看了一眼,不说什么。
见他沉默,任飞扬很是不满,再次问:“你去不去?不去我一个人也去干了!”
高欢这才回过神来,淡淡问:“哦,去神水宫?这可不是玩的。”他沉吟许久,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残酷而冷漠的光,断然道:“好,明天我就跟你去!”
任飞扬大喜,一下子跳过来用力拍着他的肩:“我就知道你会去的,你这家伙虽然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可也是一条好汉子!一起出生入死,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对了,这个是不是结义都要有信物?”
向往着江湖,自然也处处摹仿着江湖规矩,任飞扬抓了抓头,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相赠,干脆解下佩剑,送了过去:“你不是挺喜欢这剑么?就送给你好了!”
剑到了眼底,高欢蓦然抬头,目光闪过一丝震惊:“送给我?这怎么可以!”
任飞扬以为他不好意思收,便劝解似地拍拍他的肩,笑嘻嘻:“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用你的剑跟我换吧!这一来谁也不欠谁了,是不?”
高欢注视着他,目光变得很奇怪,缓缓问:“你不后悔?”
“当然不后悔!”任飞扬回答得还是那样没心没肺。
“那好。”高欢解下腰间佩剑,递给任飞扬。
这把剑已经很旧了,剑鞘的鲨鱼皮磨破了好几处,握手的木柄更已被磨得光可鉴人——显然已伴随了高欢多年。任飞扬反手抽剑。淡青色的剑,没有嵌宝石珠玉,甚至没有刻上字。光滑的剑脊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仿佛泪干之后留下的痕迹。
任飞扬看不出这剑有什么特别,便佩在了腰间,笑道:“高欢,从此后咱们便是兄弟了啊我江湖经验不行,这一次出去,你可得好好提点我。”
高欢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眼睛依然是不笑的——那是绝对的冷酷!
转过身走了开去,他看着手中的问情剑,轻轻叹了口气——天意,真是天意么?
他在支离破碎的绿荫下颓然坐下,握紧了这把剑,目光第一次失去了平静与冷酷,流露出了痛苦之色。然而仿佛被巨大的克制力压抑着,却只是转瞬即逝。
“高公子,怎么还不进去坐?”当他抬头时,他就看到一双沉静如水的双眸。风砂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面前,静静看着他。高欢立刻再次转头走开——
不知为何,他觉得仿佛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已被这双眼睛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