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时常让贝季风觉得这个人可能永远不会有餍足的一天,但他同样享受这样简单相拥的平和。
贝季风依偎在楚沐的双臂间昏昏欲睡。
然而,他才刚沉入梦乡,就感到原本包围着自己的温热怀抱逐渐远去。贝季风不满地轻哼几声,翻过身,摸索了一下身侧的位置,却发现空空如也。
迷蒙中的人立时清醒过来,浅棕色的眼眸兀地睁开,“楚老师?”他走下床,寻找着男人的踪迹,“楚沐?”
贝季风寻着隐约的水声来到浴室门口,狭窄的门紧闭着。
“楚老师?”贝季风敲了敲。
半晌,里面的水声停止,传来楚沐嘶哑的声音,“嗯。”
贝季风没再催促,等了一会儿才见男人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垂落的散发上淌着冰凉的水珠,他的心猛揪了一下,“怎么啦?”
“有点晕船。”楚沐说道。
一丝讶然闪过贝季风的眼瞳,他不太相信,大半个晚上都没事,现在才晕船?但他没有追问,将楚沐扶到沙发上,“我给你倒杯水。”
说着,贝季风走进小厨房间。楚沐仰靠在椅背上,手背抵着冰凉的额头,太阳穴阵阵发胀,眼睛干涩而刺痛。
贝季风重新烧了一壶水。
等待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一旁凌乱放着的两板药片上——之前没有,应该是楚沐昏昏沉沉间找出来的,又没来得及收好。
贝季风看了一眼药片背后印有的名称,不是熟悉的常用药品,但于他而言也不陌生。贝季风的记忆力向来不错,他在林希的家里见过相同的药片,这是用来治疗抑郁的。
这一刻,贝季风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理应想到,但从没正视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在潜意识里他没有这个勇气。
“不是抑郁症,是ptsd,准确地说是cptds。”
突兀的,熟悉又透着浓浓疲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贝季风被吓得耸了耸肩,犹如做亏心事被抓到一般。他回头看向楚沐,感到几分尴尬,他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窥探到对方还没告诉他的秘密。
楚沐的表情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有多么后悔和无力。他已经停药很久了,或者说正是因为得到了医生的停药许可,他才有勇气回来,争取一下贝季风。
但今晚——他的生日是他的触发之一。保险起见,他才带了处方药备用,没想到会被这样撞破。他不应该这么粗心大意,不应该这么迟钝,但经历过无数遍的楚沐在理性上很明白,这种时候的他做不到万无一失。
贝季风压了压心底的波澜。
两板药片都是完整的,他拿过一旁的马克杯,将热水与常温水兑到一起,“要吃多少?”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