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你也真会折腾!什么时候出状况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唉,我也不想啊,纯属意外。”
赵洛洛又道“这种事儿,恐怕别人帮不了你。道理上而言,用驱鬼的手段,应该是可以把你从萌萌身上驱赶。可是,你又不算是鬼魂。我很怀疑驱鬼的手段对你是否有用。”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现在没空管你。”赵洛洛说道“今天晚上你小心点儿,鬼魂一定会大开杀戒的。”
“圣徒门就没什么手段应付?”我问。
赵洛洛道“还不清楚,不过,圣剑使不是无能之辈,他今天敢这么做,应该不是迫不得已,就算是迫不得已,想来也会有手段来应付。”赵洛洛冷笑一声,道“多少年了,圣剑使从来没有失手过”
“也未必。”我打断赵洛洛的话,说道“当初他要杀季先生,不也失手了吗?”
“失手?”赵洛洛呵呵一笑,道“或许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具体不了解,只是推测而已。想来季先生心里也有些想法吧。毕竟,当年圣剑使若是真的打不过季先生,就没必要招惹他。打不过要跑路,可以直接毁掉被季先生施加了鬼术的玉坠,而没必要一直拖着季先生。更何况,季先生孤身一人,而圣徒门却有那么多人,季先生再厉害,当年圣剑使若是想杀他,也轻而易举。”
我沉吟良久,道“你是说,季先生只是圣剑使的一颗棋子吗?”
“也许吧。”
“呵,我不知道圣剑使有多厉害,但看现在的话,季先生的势力不容小觑,圣剑使是不是有点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尴尬了?”
“那就不清楚了。”赵洛洛道“不跟你说了,本来想指望你帮我个忙的,现在白搭了。你老实在家待着,至少也该保护好萌萌的亲人。”
“我知道了。”想了想,我说“师叔,万事小心。”
“放心。”
挂了电话,我走出卫生间,看到常欣还有孟丽她们正在帮着高父高母按照网上的说法布置着房间。大蒜捣碎了磨成汁,和了狗血,再用毛笔蘸着蒜汁在墙上画符。原本干净白皙的墙壁变得脏兮兮的。
门窗上也都贴满了符咒,挂上了桃木剑。墙壁的拐角处,也挂了好几块八卦镜。
原本温馨的房间,搞得跟个道场似的。不过这些是必须要做的,这些手段虽然简单,但对付一些普通的鬼魂足够了。
忙完这些,天色就暗淡了下来。
高父随手按了一下灯的开关,却发现灯没有亮。
很显然,停电了。
高父又捣鼓了一下手机,笑着说“网络也不行了。幸亏我刚才把那个网页里的内容下载了。”他表轻轻松的环顾四周,说“应该万无一失了。”
看着他,我能感觉到他轻松的外表下隐藏的惧怕而担忧的心情。
高父掏出一根烟点上,走到阳台旁,看着外面越来越昏暗的世界。
高母走过去,拉住了高父的手。
常欣鼓着嘴呼出一口气,抓住我的手,说“放心,有小姨在呢。”我感觉到了她手心里满是汗水。
孟丽抓着我的另一个胳膊,轻声问我“王卓呢?”
我苦笑,返身回了房间。
孟丽要跟过来,却被我关在了门外。说真的,我现在特别嫌弃她!连揉虐她都觉得费劲。
站在窗前,看看外面漆黑的世界,我沉下心来,明显的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变化。
我怀疑,这是不是我体内的灵力和鬼气正在发生转换。
没了电,世界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一般。
黑暗来的迅猛,顷刻间遮天蔽日。厚重的黑暗,压迫着整个世界。
要开始了吧。
我看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
呼的一声。
一个鬼影朝着我面前的窗户撞过来。
噗的一下,玻璃上和墙壁上的符咒几乎同时闪耀了一下,挂在窗边墙壁上的桃木剑也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我看到那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被弹开。
几乎与此同时,满世界仿佛都是鬼魂尖利的叫声。
隔壁的住户显然准备不足,男主人凄惨的哀嚎和女主人尖声刺耳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我看到有个身影冲破了窗户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响,跟着那惨叫一起越坠越远。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一度冲动的想要去救人,可是,转念想想他们死后会变成鬼魂,再也不用这样充满恐惧的活着,似乎也算是一种好事儿。
这种想法好像有些荒唐。
更荒唐的想法我也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死亡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哪怕是普通人,死了之后大不了再去投胎呗。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不需要忍受地狱里无尽的折磨,总归都是要再重新开始的。至于地狱之外的折磨,比如下油锅啊,拔舌啊之类的,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就跟蹲大牢差不多,早晚还是要投胎轮回的。
至于那些积德行善的,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又如何呢?你已经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生的一切。你已经不是你了。另一个人的美好生活,跟今生今世的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反过来想,那些作威作福的贵公子之类,那些恨不得被大众用唾沫淹死的纨绔们,他们这辈子生活这么好,是不是因为上辈子积德行善了呢?你是否会因为他上辈子是个好人,而原谅他这辈子都放肆?
黑夜让我的思绪犹如天马行空一般。
我忽然很想问问:地府,要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