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气极反笑,冷哼一声,“滚!没有我命令,别踏出西昌宫一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李扶疏猛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涂灵簪看着阳光下,那少年单薄萧索的背影,没由来有些心疼。
屋内,李扶摇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放下象牙筷子,随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忽然道:“御膳房该换人了。”
☆、第9章玉玺
午休过后不久,礼部尚书送来一封折子,说是要从国库预支部分银两,以备不久之后的春狩之需。
涂灵簪和冷香伺候李扶摇起了床,刚刚午睡醒的李扶摇似乎还带着起床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撑着额头半眯着眼,半响才看清跪在面前的人是谁。
从国库预支银两不是小事,故而必须要皇帝亲自盖上玉玺,才能调动库银。
礼部尚书双手呈上折子,堆笑道:“陛下,丞相已经批阅过了,请您盖玺罢!”
李扶摇接过折子,随意翻开一看,见上面果然有秦宽的朱笔批阅。他点点头,起身走向内间,窸窸窣窣捣鼓一阵后,捧着个一尺来宽的铜盒出来。
李扶摇将铜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巴掌大的方形雕龙古玉,正是大殷至尊身份的象征——传国玉玺。
盖上印章,待礼部尚书离去后,李扶摇又小心地将玉玺放回铜盒内,重新锁回内间。
涂灵簪收拾好茶水,正要退下,却见一旁的冷香呆呆的望着内间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
涂灵簪过去拍了拍她,问道:“冷香,怎么了?”
冷香收回视线,轻咳了两声,哑声道:“头有些晕,大概是昨夜着凉了。”
“春寒料峭,是要小心些。”说罢,涂灵簪伸手,想要去试探冷香额头的体温。
本是一番好意,却被冷香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冷香勉强笑道:“大概是有些风寒,今晚怕是不能守夜了。”
涂灵簪压下心头的疑惑,道:“今晚我来守夜,你好生歇息罢。”
冷香道了谢,便匆匆回了房。
涂灵簪看着刚才被她抓住的右手,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整个来仪殿陷入酣睡,唯有窗外偶尔透出几声稀疏的虫鸣。
不知何时,一抹乌云缓缓笼住了西沉的月,阴影缓缓蔓延,包裹了整座大殷宫。
忽然,一阵诡秘的疾风袭来,将寝殿的蜡烛尽数吹灭。几乎在同一刻,涂灵簪警觉地惊醒过来,视线投向窗棂上显现的阴影。
窗外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试探半响,接着,一杆尖细的竹节刺破窗户纸,吹进来淡淡的白色烟雾。
涂灵簪赶紧闭气,佯装被迷晕的样子,一动不动地闭目躺着。
待烟雾散尽,门外的黑影轻轻推开门,潜了进来。涂灵簪几乎要竖起灵敏的双耳,才能捕捉到此人的脚步声,看来,这个不速之客的功力不低。
神秘客踢了踢涂灵簪,见她一动不动,这才轻轻朝里间摸去。
这时,涂灵簪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略显纤细的身影。
来仪殿日夜有重兵把守,这个黑衣人却能越过重重布防潜入寝殿,若非武功极高,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内贼。
涂灵簪悄悄隐在拐角处,透过轻薄的帷幔朝里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在李扶摇的衣物里翻找了一阵,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然后,黑衣人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拔出匕首,缓缓接近沉睡的李扶摇。
涂灵簪心下一紧,以为那黑衣人要谋杀李扶摇,正要出手相救,却见那黑衣人从李扶摇的脖子上挑出一把用细链拴着的钥匙,用匕首将链子割断后,便拿着钥匙下了床。
见黑衣人并没有伤害到李扶摇,涂灵簪松了一口气,继续躲在角落里。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要偷什么东西!
黑衣人在床榻边摸索了一阵,似乎摸到了一个凸起之物,按下去之后,只见床榻下的机关突然开启,横出一个带锁的屉子来。
黑衣人拿出方才从李扶摇身上偷来的钥匙,接着一阵锁孔转动的声音,屉子咔哒一声被打开,然后,黑衣人从中摸出来一个眼熟的铜盒。
涂灵簪眯了眯眼。原来,这人是奉命来偷玉玺的。
正巧她好久不曾活动筋骨了,不如就拿这黑衣人来试试手罢!
如此想着,她随手抄起身边案几上的一个香炉,朝那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正沉浸在得手的喜悦中,冷不防一只香炉带着呼呼风声,准确无误地砸上自己的右手,只听见当的一声,刚到手的铜盒被打落在半空中。
几乎是电石火光的一瞬,另一道身影从角落里窜出,稳稳地接住了铜盒。
涂灵簪一手稳稳地托住铜盒,一手擦燃火引,将桌上的一盏琉璃灯点燃。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她侧身而立,桃花眸子一转,将视线投在黑衣人身上,笑道:
“身体好些了么,冷香?”
那黑衣人一愣,拔出匕首做出防备之态,咬牙道:“是你!”
涂灵簪但笑不语。
她早就怀疑冷香是秦宽派过来的眼线,故而留了个心眼。今天下午,冷香那直勾勾地盯着玉玺的眼睛再次让涂灵簪起了疑,况且,冷香抓住自己手腕时的力度全然不似一个普通女子。
手劲大,步履轻而稳,冷香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若不是自己警觉,今晚恐怕冷香就得逞了!
只不过,秦宽要她来偷玉玺做什么?
正想着,那冷香拔出匕首对着涂灵簪刺了过来,压低嗓音恨声道:“萧尔雅,你是过来同我抢功劳的吗?”
抢功劳?莫非,冷香将她认成自己人了?
涂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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