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丁二爷说:“你得叫着他点。你不叫他,纵然把骨罐拿去,他魂灵仍在此处。”果然,三爷就叫喊起来了,说:“老五老五,跟着我走;五兄弟,跟着我走;五弟呀!你可跟着我走。”正然叫着五弟光景,就听见后面有人说道:“三哥,小弟玉堂来也。”徐三爷连大众吓了一跳,人人扭项,个个回头,众人以为是白玉堂显圣,焉知晓是丁二爷取笑。智爷说:“二弟,那有这么闹着玩的?”丁二爷说:“我听着三哥叫的这么亲近,老没有人答言。”徐三爷说:“你这一声,真吓着了我了。”路彬、鲁英说:“千万可别说话了,天已大亮,还不快走呢!”
下蟠龙岭,就听见“呛啷啷”一阵锣响,原为是巡山大都督亚都鬼闻华,带领着喽兵赶下来了。皆因水寨损坏了船只,幸而好一个人也没死,立时飞报巡捕。一面是神刀手黄寿、花刀杨泰、铁刀大部督贺昆,飞报大寨主。一面是闻华带领着喽兵追赶下来,手提三股叉,竟奔小山口而来。锣声振振,喊声大作,出小山口就把大众追上了。智爷一瞧,黑压压一片,往前追赶,口中嚷:“拿奸细呀!拿奸细!”智爷说:“我们几个人露不的面,你把坛子交给我,你上去把他们打发回去。”三爷说:“我是打君山跑的人,人家见了面骂我几句,可怎么好?”智爷说:“你就跟他犯浑,可别杀人。”三爷说:“这些人里边必有寨主,这些个喽兵,你不叫我杀人,怎么打发他们回去?”智爷说:“我自有道理。”回头叫:“欧阳哥哥,把你老人家那个刀,借给三哥用用。”三爷一听就欢喜了,有了这七室刀,自然就容易了。北侠将刀交与穿山鼠。这些喽兵看看临近,三爷就撞上来了,大喝了一声:“小子们那去!”喽兵禀报大寨,前面有人当路。亚都鬼吩咐列开旗门,喽兵列开一字长蛇阵。闻华提叉向前说道:“前面什么人?”徐爷说:“是你三老爷。”闻华说:“原来是徐三老爷。我家寨主派我追赶于你,请你回山。”徐庆说:“放你娘的屁!”把手中刀亮将出来,往前一纵。闻华就知道这人不通情理,对准了三爷颈嗓咽喉就是一叉。徐三爷把身子往旁边一闪,用七宝刀往上一迎“呛啷”一声“嘡啷啷”就把个叉头砍落在地下。闻华这可好了,剩了个叉杆,拿起来就跑。徐三爷一阵撒风,就听见“(口克)(口叉)(口克)(口叉)”一阵乱响“丁丁当当”又是一阵乱响。缘故“(口克)(口叉)(口克)(口叉)”?是把人家兵刃削折了的声音;“丁了当当”是那半截折兵器坠落在地上的声音。喽兵四散。三爷也并不追赶,拿着刀交与北侠,自己带起大众,同回晨起望路上去了。三爷夸奖这七宝刀的好处。
来到路、鲁的家中,日色将红。将古瓷坛放于桌案之上,大家又参拜了一回。路爷预备早饭。饭毕,蒋爷说:“昨天把我三哥救将出来,我今天晚间务必再把展护卫救将出来。也不用去多少人,就有两个人就行了。”智爷说:“且慢。你要今天晚间再去,大大的不妥。按兵书上说,得意不可再往。”蒋爷说:“今天我不去救展大弟,那可就透出有偏有向来了。我今晚夜入君山,总然死在那里,清心涂胆,甘心情愿。”智爷说:“不行。大丈夫纵然不怕死,也不可尽愚忠愚义。四哥,你请想,那飞叉太保钟雄文中过进士,武中过探花,文武全才。文的不必说。论武,书读孙武十三篇,广览武侯兵书;善讲攻杀战守,称的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鬼神莫测之机,济世安民之策,强不能比成汤的伊尹、渭水的子牙,我耳闻着很够看的。他昨日伤了船只,今日又杀败了个亚都鬼,他今夜晚间焉有不严禁之理?你若前去,岂不是要受险?”蒋爷说:“咱们那里头有个人,难道说还能不救他去么?”智爷道:“救是救,咱们总得想个法子。”蒋爷说:“我先领领教,什么法子?”智爷说:“我在五接松蟠龙岭,就想出招儿来了。常言‘一人不过二人智’,我说出来,你得删改删改。”蒋爷说:“你说罢,那点不好,咱们大家议论议论。”智爷就把会同着北侠诈降君山的事,细述了一遍。毕竟不知是怎样降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