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正歪着脑袋,脸上挂着甜甜笑意的小太平,杜睿也不禁觉得一阵头疼,这个小魔头绝对是大观园内的祸害,就连自诩聪明绝顶的杜睿也时常要享受这个小姑娘的恶作剧。不过头疼归头疼,杜睿却也是宠极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
和小太平一起玩,杜睿可没这个胆量,前次杜睿陪着儿女们一起玩的时候,就被这小太平蒙着眼睛,骗到了池塘里,弄成了落汤鸡,结果被湘云和巧儿两个笑了半个月的时间。
如今看着太平脸上那甜甜的笑,杜睿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可不敢轻易应承:“爹爹今日要出府去杜里正家中,你还是去找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耍可好!?”
太平闻言,原本笑容洋溢的一张脸,顿时就哭了起来,撅着嘴道:“太平不要,太平就要和爹爹一起玩!姐姐们都不喜欢太平,见着太平就只会跑,还是爹爹好,太平要骑大马!”
杜睿闻言顿时一阵苦笑,杜兰馨她们哪里是讨厌太平,分明是被这个小丫头的恶作剧整怕了,试想一下,都是小孩子,谁愿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靴子里,衣衫中突然冒出一条蛇,一只癞蛤蟆什么的。
纵然想要报复,可是每次太平做弄了人之后,看着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总会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谁又能当真忍心咋发于她,便是一向严厉的武媚娘也是徒呼奈何。
正在这时杜平生走了过来,道:“老爷!马已经备好了,可是现在就出发!”
杜睿顿时就好像看见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忙道:“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杜睿如此激动,杜平生看的一阵纳闷,心里琢磨着,难不成自家老爷整日里山珍海味吃得腻了,急着去吃一顿农家饭,不然这么激动算怎么回事儿。
杜睿可没心思和杜平生解释,对着小太平笑道:“太平!你看爹爹今日当真有事,不如明日,明日爹爹再陪你玩耍!”
太平见杜睿要走,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人,小胳膊一伸,就抓住了杜睿的衣袖,道:“太平也要去!爹爹!太平也要去。”
杜睿一看太平的模样,就好像他不答应的话,随时都要哭似的,心中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又怎能忍心拒绝,无奈的将太平抱了起来,道:“好!咱们一起去!”
出了门,府中的下人已经牵着马在候着了,杜睿先将太平抱上了马,而后也坐了上去,将太平抱在怀中,生怕出了意外。
可是杜睿实在是太小看太平调皮捣蛋的功力了,这一路上,小丫头就没有一会儿安分的时候,不是扭来扭去的,就是去抓马耳朵,等到了杜里正家中之时,杜睿这个仗枪匹马纵横天下的大唐战神,居然都累的汗流浃背。
当然,最可怜的还不是杜睿,而是他的长子杜学文,此时小正太正仰着头看着挂满金橘的橘子树,眼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他的小帮凶,只能看着那些橘子继续流口水去了。
“太平怎么都不见人了,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将熙凤姨娘院子里这棵橘子树给摘光的吗?”杜学文等的不耐烦,自言自语起来。
可是他刚一说完,就感到一股杀气袭来,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顿时一张脸的苦了,身后站着的正是他的母亲安康公主和这个院子的主人熙凤。
熙凤笑道:“学文,方才你说什么,要将姨娘院子里的这棵橘子树怎样来着!?”
熙凤虽然笑着,可是言语之中那杀气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杜学文这个小魔头,在这大观园里只怕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安康公主,还有就是熙凤了,他若是犯了错,安康公主会罚他抄书,而熙凤更直接,实施的是经济打击,根本不理会他卖萌,会直接断了他的月例钱,让他没钱去收买左近的那些孩子,过大将军的瘾头。
“娘亲!姨娘!”杜学文嘴角抽抽着,想笑一下都笑不出来。
安康公主黑着一张脸,道:“自己回去,将千字文抄写十遍!晴雯!你看着他,不抄完的话,就不让他出门!”
晴雯当年是安康公主的侍女,如今虽然成了杜睿的妾侍,可一如当初在安康公主身边侍候着,见安康公主动了真怒,想要劝,却又不敢,只好拉着杜学文走了。
熙凤见请问带着杜学文走了,看着尚自怒气不惜的安康公主笑道:“行了!人都走了,在我面前还演戏啊!”安康公主闻言,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熙凤给看穿了,赶紧拉着熙凤的手笑道:“熙凤姐姐!看你说的,这孩子也确实该罚,不过看在妹妹的份上,就饶过他这一次,再说,姐姐这橘子树,不还好好的吗?”
熙凤笑着在安康公主的头上一点,道:“好啊!你果然是打着这个心思,自己做严母,反倒将我舍出去做了恶人,算了!我也看出来了,我院子里这棵树被学文瞧见,多半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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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里正家中,杜睿到时,已经须发皆白的杜里正正带着全家人在门口迎候着,这些年有杜睿照料,杜陵的农户家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起来,杜里正家也住上了青砖红瓦的房舍。
杜睿抱着小太平下了马,将孩子交给杜平生看护,上前与杜里正见礼:“杜某不过是出外散心,岂能劳烦杜里正专程在此迎候!”
杜里正的年岁也已经到了,说起话来,声音都颤巍巍的,忙躬身道:“公爷说这话就客气了,在这杜陵,谁人不知道公爷是万家生佛,要不是有公爷守护着这一方的百姓,乡亲们岂能过上这等舒心的日子!莫说是在家门口迎候公爷,就算是到府上去请,也是应当的,只恨笑老儿这腿脚不中用了,日后恐怕也不能给公爷效力了!”
这些年来,尽管杜睿三番五次的叮嘱杜里正,可是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总会带上成车成车的年节应用之物,还有一些供奉,赶上上千里的路到长安给杜睿送去,便是上个年节,杜睿已经回到了杜陵,杜里正还是不忘,如今年纪大了,实在是赶不了路了,可是心里却还始终惦记着。
杜里正之所以如此感激杜睿,无非就是杜睿善待了他们这些自己封邑内的农户,事实上杜睿并不觉得自己做了,或者说是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感激的地方。
“杜里正!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杜里正忙摆手道:“公爷!这话说得可不对了!当初要不是公爷可怜我等小民,见面的税赋,如今这杜陵的百姓哪里能像现在这般富足,说起来还都是公爷仁善,我等小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公爷这样的好人啊!”杜睿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看着站在杜里正身后的杜承业,杜承学两兄弟笑道:“你们两个也都回来了!”
杜承业忙道:“恩师时常教导学生,治学不可死读书,读死书,当勤体已劳,恩师还曾说过,我被读书人,之所以要学大学问,为的就是为民谋福,学生愚笨,当不得大事,如今秋收,也只能身体力行,帮衬一番,聊表心意了!”
杜承业是个实在人,若是说读书的话,他这个杜睿门下的大弟子,比不过任何一个师兄弟,可是重在刻苦用功,杜睿也知道他若是入了仕途,只怕没什么太大的作为,杜承业自己也清楚自家事,因此上这才留在了杜陵学府做了一名学正。
不过杜承业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那就是农学,可以说杜睿的众多弟子当中,能涉及农学,并且潜心钻研的,也就他一个了,而且杜承业还觉得农桑之中有大学问,为此还被师兄弟们讥笑过,觉得他没志气。
可杜睿可不会像孔子对待樊迟那样,论语?子路中曾说: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解释一下的话,意思就是,樊迟向老师孔子请教如何种庄稼和种菜,孔子说不知道,让樊迟自己去问老农民和老菜农,还把樊迟骂了一顿,说樊迟是见识短浅的人。
他不仅嘲笑了樊迟,还骂他没见识,认为他不应该学习种菜和种庄稼,认为这些不是一个有远见和抱负的人该做的,这明显就有轻视农民的嫌疑,所以,这让杜睿心中,孔子圣贤的形象一下子大打折扣。
当然,后世也有一些人为孔老先生翻案,觉得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纵然那些人拿出再多的论证,加以证明,孔子不物农事,轻贱农人的本意事实上就是如此。
杜睿闻言,点了点头,道:“躬耕侍读也未必比那些紫绶金冠之人差了,纵然治不得国,福及乡梓,也算是一番功业!”
杜承业连忙躬身道:“学生多谢恩师教诲!”
众人攀谈了一阵,杜里正便要请杜睿进家歇息,杜睿却推辞了。
“今日来此,本意便是为了看看乡亲父老今年的收成如何!承业!还是带为师去田间看看吧!”
杜睿急着去田间,也是有他的理由,这次回返杜陵,杜睿闲暇无事,便将当初所做的悯农书重新编纂了一番,根据前世的经验和记忆,在一些地方,反复修改。
当初杜睿远航,带回来了许多种子,原本是想要在全国推广,好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只可惜这些年来,诸事繁多,根本就没时间去顾及,虽然杜承业在其中也做了一些工作,只是一些新物种杜承业从来都没接触到过,整理起杜睿那些关于这些新物种的耕作方法来,难免会出现一些偏差。
杜睿现在急着去看看这一年的成果,虽然远离了长安,远离了大唐的政治核心,杜睿原本应该是无官一身轻,好好的享受一番生活的,可是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改变自己十几年,二十年的习惯,杜睿很清楚,自己还是很在乎这个国家。
他知道商业能带给大唐更大的利益,也在极力推动大唐商业,乃至海外贸易的发展,可是就目前而言,大唐最要紧,在社会当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依然还是农业。
生活在一个封建社会制度之下,任何人都知道农业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体产业,是国家的命脉。“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也正是反映了这种思想。
封建统治政局稳定时,农业发展,人口增长,农民辛勤的劳动创造了“四海无闲田”的农业盛况。政局动荡时,农民的生活在奢侈荒yin的统治者的残酷压榨之下日渐贫困,种粮也好,养蚕也罢,即使是种花的花农,在封建时代也几乎无一例外的受到剥削,即使他们所生活在的是一个盛世当中。
在中国漫长的封建制度之中,重农抑商归根到底是由其经济基础决定的。封建国家的经济基础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这种经济的主要部门是农业。农业是古代决定性的生产部门,提供给人们最基本的生活资料,农业生产的状况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存亡。为此,历代统治者都把农业当作根本性的大事来抓,采取一系列督促、鼓励、组织农业生产的措施,在国家经济政策上向有利于农业发展的方向倾斜。通过发展农业,封建国家可以征收稳定的土地税来保证财政收入,还有利于社会稳定,将农民紧紧束缚在土地上。统治者认为,发展工商业不如经营土地使生活有保障,还会加剧劳动力从土地上流失,造成种种社会问题。因此,重农抑商、以农立国就成为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治国主张。
虽然杜睿变法,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可是他也很清楚,一个制度的建立,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在中国传承了数千年的时间,小农经济的模式更是根深蒂固,想要一下子将大唐这个庞大的帝国拉入资本主义时代,领先世界一大步,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只不过杜睿的心中也有隐忧,盖因小农经济是大唐的经济基础,而在大唐,农民占整个国家人口的绝大多数,而农业是很脆弱的,特别是自然灾害,战争发生时。
但是现在就极力改变显然也是不合时宜的,纵观历史,每一个统治者也都重视农业,为了使农民生活有保障,极力满足农民简单的生产生活需要,这样自然有利于社会的安定,农民过的好,国家才有财政收入,有兵役,徭役的充足人员。
可以说重视农业是古代中国封建王朝的立国之本,如汉朝“文景之治”清初“康乾盛世”都极其重视农业,兴修水利工程,轻徭薄赋。农民问题得到解决,国家才能富强。
可是千百年来,华夏民族农民的问题就没有过得到解决的时候,无论是所谓的黑暗的旧社会,还是新社会,都是如此,利益,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言论上的重农抑商,未必会导致实际的效果。而在华夏传统思想中还有一条“不与民争利”令一些人感到头疼的地方也正在于此,按照一些人通常的观点,比如在汉代反对盐铁官营的儒士,他们明显是鼓吹让私人的商业生产活动有多的zi you发展的空间,那么应该算作重商一派,但偏偏这些儒士又口口声声的农本商末,口口声声的缩小商业的作用。
然而实施情况却是他们一边在极力的反对国与民争利,另一方面却也在经商,将大把的财富装入自己的口袋,却不愿意为国家缴纳赋税。
而竭力鼓吹商业重要性,认为商业活动本身就创造财富的汉代名臣桑弘羊,却又偏偏竭力要推行商业国有化的政策,竭力要加强对私人商业活动的管理和控制。
这种理论和政策的矛盾,似乎无法调和。这导致许多后世研究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学者,本身也似乎出现了精神分裂。他们在抨击中国重农轻商的传统的时候,不得不把反对桑弘羊的那些儒士的农本商末的言论拿过来做靶子,破口大骂,猛烈批判,以此作为中国落后停滞之根深蒂固的心理传统文化渊源的根据,然而一旦涉及到实际的政策层面,他们却又不得不站到他们刚才还在批判大骂,视为保守和落后的儒士贤良的一边,对桑弘羊执行的政策口诛笔伐竭力声讨起来。
重商主义和重农主义的评价问题,在资本主义经济思想发展的历史上,重农主义获得的评价较高,而对重商主义的好评却并不多。
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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