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居然是李建成,这件事虽然离奇,但是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杜睿就基本接受了这个现实,杜睿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更没有认祖归宗的念头。
不用说这件事只是马姨娘的一家之言,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杜睿难道还当真去为他的生父李建成去报仇,打着隐太子遗脉的名义,去撼动整个大唐江山,然后轰轰烈烈的闹上一把,最后再憋憋屈屈的顶着一个反贼的名义去死?
杜睿虽然有能耐,可是面对着这个几乎是他缔造出来的强盛至极的大唐,杜睿可也没有办法去颠覆他。
甚至都不忍心去颠覆他,杜睿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奔波劳累,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国泰民安,为了华夏民族能永远的站在世界主人这个位子上吗?
要是当真为了一己私利,就亲手将其扼杀,致使天下动荡,黎民百姓深受其苦,杜睿于心何忍,杜睿要是那样做了的话,杜睿也就不是杜睿了。
而且杜睿也不会那么天真的去做鲁莽的事,现在也不是贞观初年,玄武门之变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有多少人记得,在那里曾死过一位太子和一位亲王。
当初多少事都能牵扯出来隐太子余党的旗号,可是现在这杆大旗只怕早就不好使了,杜睿就算是将自己的身份对天底下的每个人都说一遍,又会有几个人相信呢!?
人们只会觉得杜睿是为李家打工,觉得累了,又对自己的待遇不满,然后得了失心疯,决定甩开老板单干。
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愿意跟着杜睿去做那没有成功希望的事情,自找没趣!
杜睿!?李睿!?
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杜睿选择的话,他还是更愿意让自己的生父是杜如晦,至少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去背负那么多的仇恨了。
仇恨这种东西是种连锁反应,你仇恨一个人,那么你也会被人仇恨。当你准备报复对方的时候,你就已经踏上了错误的道路。这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滚到最后你会发现你自己除了心中空虚以外,一无所有。
仇恨这种东西在毁灭对方前,往往先毁灭的是自己,杜睿不想毁灭谁,也不想被自己毁灭。
有的时候遗忘才是最好的,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是李建成的话,然后杜睿为了报仇,将太宗皇帝以及他的子孙都当成仇人看待,拼尽全力去报仇,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玄武门的血迹已经干了,一些人死了,一些人成功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去想,再去看,不过是徒增烦恼。
杜睿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坐在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他的位子上,所以这种仇恨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杜睿是有仇恨,但不是因为这种事,他仇恨所有威胁着华夏民族生存的异族,仇恨着前世曾带给华夏民族苦难的外邦,这种仇恨是国之大仇,里面可并不牵扯着某个人的私利。
所以当马姨娘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后,杜睿的反应十分平淡,只是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以后不可对旁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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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用过了早饭之后,家人便要回返大观园了,这处宅院只剩下了杜睿和他的四子杜学武,以及冯照等十个护卫。
“这次真的不回去了吗?”安康公主神色有些不快“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就不能过了年再回来!就非要让涑儿整日的想着你!?”
杜睿笑着帮安康公主披好了狐裘披风,道:“不了!以前太忙,没时间在母亲陵前尽孝,如今总算是得了闲,我在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况且你我夫妻相聚好些年了,这次便让为夫任性一次!”
安康公主闻言气道:“怎的!你厌烦我们姐妹了!?”
杜睿忙道:“怎么会!我便是厌烦谁也不会厌烦我的涑儿!”
安康公主听了这才笑了起来道:“就知道贫嘴!”
杜睿笑道:“好了!外面冷,快上车吧!”
安康公主轻叹了一声,看着杜睿道:“不然的话,我在这里陪你,可好!?”
杜睿笑着摇了摇头,道:“涑儿!府中之事,多须你这个大妇料理!我不在家,你要是也不在家的话,大观园谁来坐镇,好了!快上车吧!”
杜睿说完,将安康公主扶上了马车,接着又到了另一辆马车跟前,道:“母亲!还望多多保重身体!”
马姨娘和季姨娘两人隔着车窗对着杜睿点了点头,马姨娘的神色有些黯然,显然还在想着昨天夜里的事情。
杜睿看出了端倪,笑道:“母亲!无论怎样,孩儿都是母亲的儿子,此番孩儿在此为生母守孝,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体,勿使孩儿忧心!”
季姨娘笑道:“三郎只管放心,姐姐处,我自会照料!”
马姨娘死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对着杜睿点了点头。
杜睿接着又对宝钗和熙凤两人叮嘱了一番,道:“我不在府中,家中之事多须你们看顾,当小心在意!”
杜睿的众多妻妾当中,安康公主虽然是正室,但是理家之事却并非其所长,还是将家中事都交给宝钗和熙凤两人,杜睿最为放心。
这么多年以来,熙凤和宝钗两人一直都是大观园的内管家,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们两个照料。
宝钗点点头,道:“夫君放心,妾身自会照料!”
熙凤却有些不放心,道:“夫君!不如再多留下些人手,妾身担心那些宵小之辈再来,夫君若是出了意外,让妾身姐妹如何自处!”
前番杜睿去长安途中遇刺的事情,一直都是熙凤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要将杜睿留在这里,她如何能放心得下。
杜睿笑道:“你们只管放心,多少大阵仗都不曾伤到我分毫,那些宵小之辈,我还不放在眼里,让他们只管来就是!”熙凤忙道:“夫君!万万不可逞强,还是自家安危最重,且不可弄险!”
杜睿笑着在熙凤的琼鼻上刮了一下,道:“知道了!总之我定然平安无事,你就不用再说了!”
熙凤见杜睿突然这般举止亲昵,当着旁人的面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连连点头应诺。
宝钗又道:“夫君!不如让晴雯和袭人两个留下照料夫君的饮食起居!”
杜睿笑道:“好了!宝钗!这就不必了,为夫是在为母亲守孝,又不是来此享受的!再说这边的日子清苦,就不用她们在此跟着受罪了!”
这时晋阳公主也走了过来,叮嘱道:“睿郎!不管怎样,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出了差池,不然的话,我决不饶你!”
杜睿忙笑道:“好!好!好!为夫遵命就是!”将这几女劝上了车,武媚娘又走了过来,见她面色似乎满腹心事,一想到又要分开不知道多长时间,杜睿正想要宽慰几句,却见武媚娘先开了口。
“夫君!媚娘有件事,还望夫君能如实告之!”
杜睿闻言,笑道:“怎的了?有何等要事,竟如此郑重的!”
武媚娘也不说话,只是带着杜睿走到了一旁,确信没有人能听到自己说什么之后,才小声道:“夫君!你告诉媚娘,前番行刺你的事,究竟是不是京娘做的!?”
杜睿闻言,面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了,道:“你怎的会如此想?京娘可是当今的皇后,她怎么的会作出这等事来!”
武媚娘见杜睿言语,神色都有些遮掩,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道:“如果说是以前,纵然夫君有真凭实据,媚娘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不同了,京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京娘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心思变得越来越可怕,就连媚娘这个做姐姐的,见着她,都不免心惊!现在的京娘作出什么事情来,媚娘都不会觉得意外,更何况此前,你几次三番的拒绝了她的拉拢,她心中岂能不怨恨你!”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叹,武媚娘到底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的话,在历史上,她如何能在一群男人之中,杀出重围,最终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旦两人之间爆发了冲突的话,武媚娘夹在当中也是难受。
杜睿不想让武媚娘担心,只得将实情说了出来:“你放心,上次来的刺客并非是皇后所为,而是倭人!”
“倭人!?”武媚娘一愣,忙道“怎会是倭人,他们不是”
杜睿笑道:“总归还会有些余孽存在的,不过那些人想要复国,也是痴心妄想,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无需担心!”
杜睿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武媚娘却不敢大意,毕竟这件事关系着杜睿的安慰:“虽是如此,夫君也不可大意!倭国毕竟是因夫君而亡,当心那些宵小之辈铤而走险!”
杜睿点点头,道:“为夫遵命就是,不过”
有些话,杜睿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武媚娘说,毕竟这件事关系着武媚娘的嫡亲妹妹。
武媚娘显然也猜到了,勉强一笑,道:“夫君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京娘若是当真不知悔改的话,便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救不了她!”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真不想走到那一步,无论如何武京娘都是武媚娘的妹妹,当真走到了那一步,让武媚娘情何以堪。
当初为了大唐的安定,杜睿狠下心肠,对付了晋王李治,害的他嫡亲的妹妹杜云莲都要一起被发配到倭州受苦,这件事杜睿至今都心有不安,如何肯再让自己的爱妻受这份苦楚。
“媚娘!你只管放心,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京娘铸成大错的!”
接着杜睿又宽慰了武媚娘一阵,众人便纷纷蹬车,挥手作别。
“父亲!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上三年的时间吗?”杜学武看着车队走得远了,这才小声的对着杜睿问道。
杜睿闻言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住到我觉得可以离开的时候就行了!怎么?学武!你舍不得离开你母亲和兄弟姐妹吗?”
杜学武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孩儿也不知道,孩儿舍不得离开母亲和兄弟姐妹们,不过孩儿也很高兴能和父亲在一起,父亲都不知道,大哥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孩儿,以前父亲总是很忙,都没时间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好了,孩儿总算是有机会和父亲在一起生活了!”
杜睿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歉然,以前他满脑子总是想着怎么能让大唐更加强盛,怎么才能让炎黄子孙永远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他甚至有一种紧迫感,他虽然是重生的,可是毕竟不能改变自然规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都忽略了妻子儿女的感受。
轻轻的拍了拍杜学武柔弱的肩膀,道:“好了!学武,我们进去吧!从今天开始,父亲亲自负责教导你!你的理想将来能不能实现,就要看你能学多少了!”
杜学武闻言,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自从那一日,他得了杜睿的鼓励之后,脑子里始终想着的都是那个还显得朦朦胧胧的理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不过一想到杜睿在听他说了那番话之后,那高兴的神情,杜学武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让杜睿失望。
到了书房,杜睿先让杜学武坐下,便道:“学武!今日父亲便教你什么叫做权利!”
杜学武虽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然性子在众多兄弟之中,最是沉稳,一拱手道:“孩儿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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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的时间,杜睿在自家族坟这边享受到了难得的清净,整日里教导杜学武,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那些刺客没有再来,这让杜睿不禁有些失望,如果对方的目标只是他的话,这件事还好办一些,可是看看对方的举动,显然所谋甚大,并不是一个杜承明可以满足他们的。
这一日,杜睿正在书房内给杜学武授课,却见冯照走了进来,对着杜睿一拱手道:“老爷!大少爷来了!”
杜睿闻言一愣,还没等他说话,就见一身武士装的杜学文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杜睿拜道:“孩儿参见爹爹!”
杜睿见着杜学文,突然想到了去年父子两个的约定,算算时间,朝廷也确实该到了开武举的时候了,虽说因为马姨娘的那一番话,现在杜睿对李承乾所代表的朝廷有些别扭,毕竟那可是杀父之仇,可是杜睿却并没有让他的儿孙世世代代都不为皇家效力的打算。
毕竟相比较儿子们的前程,那个他都不甚放在心上的仇恨,实在是不值一提。
“怎的!?你当真是下定了决心,要去长安参加武举!”
杜学文连忙道:“那是自然,孩儿自那一日听了父亲的教诲,便日日练武不辍,兵书战册也多有涉猎,此前已经过了乡试和解试,此番来此就是为了向爹爹辞行,去长安参加省试的,怎么?爹爹后悔了,不想让孩儿去!?”
杜睿笑道:“你看为父可是那言而无信之人,难道还会哄骗你这个小辈,不过你母亲可应下了?要是你母亲不肯答应的话,为父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杜学文连连点头道:“自然是应下了,母亲一开始不放心孩儿,可是孩儿说动了杜小郎,让他和孩儿一同前往,母亲这才放行!”
杜小郎乃是杜平生的长子杜耀设,比杜学文小上一岁,也是自幼好武,又得了杜睿的点拨,也是不凡,这一点倒是和他的父亲杜平生极为相似,看得出将来也是一员猛将。
杜睿点头,道:“既然是杜小郎与你同行,此番也有个照应!”
杜睿说着似乎为什么事情下定了决心,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学文!说起来,你也该到了行弱冠之礼的年纪了!”
杜学文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杜睿会在此时提出这件事来,在一愣之后,顿时就是满心的狂喜,杜睿说这话,分明就是要给他行冠礼,算起来,他如今也是十六岁的年纪了,虽然距离周礼所称“男子二十而冠”还差些,不过却也不算唐突,行了冠礼之后,他可就是成年人了。
冠礼,是华夏民族嘉礼的一传承有几千年的历史,冠礼表示男女青年至一定年龄,性已经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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