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彼此爱慕。二人用完早饭,坐在暖阁上谈心,谭宗旺说:“娘子,你我这也不是长法,既成夫妇,总要想个长远之道才是,在这里住并不是久居之地。”那狄小霞说:“咱二人过了一个月之后,奴家收拾细软物件,带着丫鬟仆妇,告诉我兄长,我有心愿上庐山进香,把你暗暗藏在小轿之内,随众混出小西天,奴跟你回故土,拜见婆母。”谭宗旺深喜。
说的高兴,二人讲闲话,谭宗旺抬头一看,只见北墙上挂着一口宝剑、一个镖囊,问:“此是何人所用之物?”狄小霞说:“那个是奴家习练玩的,还是八九岁之间,跟我父兄所练,打十二支毒药镖,百不空发,只要打上,那中镖之人,非死不可。那镖尖之上有个窟窿,毒药灌进里面去,打上人,子午不见面,六个时辰就死。我练过气功,十八般兵刃全拿得起来。就是一样,我就不爱刀锤钺斧,就是爱枪,枪法招数也多,又是百兵之首,无奈带着不便,我父亲把自己心爱的一口独龙剑给了我了。我会七星剑,少时你我到院中,比较拳脚解闷,这院中也没人来。”谭宗旺说:“使的。”二人各脱去长大衣服,到院中叫了丫鬟来,把东配房内刀枪棍棒,全皆拿出来,放在院中;又搬出一张八仙桌儿、两个椅子来,那谭宗旺坐在椅子上,看狄小霞练拳脚。那女子在院中,走了一路罗汉拳。谭宗旺看那手眼身法、步心神意,步法整齐;又见他扎了一路花枪,门路精通;又耍了一路双刀,果然耍的好。谭宗旺看的眼花缭乱,那两口刀并无半点破绽,耍完,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又舞了几路剑,叫谭宗旺去练。谭宗旺跳下去,练了一路拳,扎了一路大杆子,耍了一路大枪。那枪法奇妙,出手式扎,一行白露提回来,两道寒霞迷迷,星斗点寒沙,只耍的天昏地暗,上下翻飞。练完了,又走了一路单刀。狄小霞看了说:“好!你会打暗器不会?”狄小霞把镖袋拿出来,教给谭爷打镖。一连学了有半月之久,把镖学会,就是打不准。
这天是狄元绍之妻咸氏生日,一早过来,丫鬟婆子来请狄小霞。此时谭宗旺正在屋中,合狄小霞说话,听见院中婆子丫鬟说:“请小姐过后寨去,给我们主母酬客。”狄小霞说:“我这就去,你们先回去罢。”那些人答应去了。对谭爷说:“我要去,你可别往外边去。这里我留下桂子伺候你,我带了秋香去。”谭爷答言说:“你去罢!”叫人伺候,坐轿到东边内寨,叫“杏花春院”乃是狄元绍结发之妻咸氏所居。今日前边大摆筵宴,是喽兵全有赏号。这边是二寨主庞天产夫人毛氏、马焕龙的夫人常氏,连各姨奶奶,都是花枝招展、浓妆淡抹。那元绍有一位九姨奶奶,名叫春兰,乃是九江名妓,色艺俱佳,被寨主用五千两白银买来,最得宠幸,与狄小霞二人最好,每日都在一处耍玩。他二人同岁,性情相投,自那日醉后,至今才见,春兰自认为秋小霞害酒,今日一见狄小霞脸上也胖了,比头半月有天渊之别。二人一见,叙寒温落了座,见过了大嫂嫂,说:“我今身体不爽,我要回去吃早饭,不必等了。”咸氏说:“妹妹别走,我还有话说呢!”那春兰说:“你惦着什么?连坐也坐不住了,我知道你的病是害相思呢!”狄小霞脸一红,打了春兰一下,心中实是惦着谭宗旺,坐在这里,只觉心忙意乱,故此他要回去合谭宗旺一处吃饭。春兰说:“你先别走,今日吃回早酒,我可要到你院中走走,我说去了几次,总未能去,今日可要去了。”狄小霞一听这话,心中一动:莫非外面有什么风声?知道我那里有人,他说这话有因。也未回答。大家早饭已毕,狄小霞亦不敢走,怕春兰跟了去,多有不便之处。二人说闲话,那些姨奶奶都合狄小霞玩笑,说说笑笑,狄小霞总惦记着谭宗旺。那春兰正要同他走,晚筵已开,狄小霞、春兰坐在一个桌上吃酒,吃了两杯,狄小霞说:“我不吃了,你们吃罢。”春兰说:“你别说了,逃席今日可不行。再过两天,你女婿来了,再不合我们吃酒。”狄小霞说:“胡说,我喝不下去,你又合我玩笑。”春兰说:“你不知道呀?我说说与你听。”那春兰说了几句话,狄小霞魂惊千里。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