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虚弱地“望”着上空江回消失的方向时,纵江回不在,他们也还像对本两情相悦却天各一方的苦命鸳鸯。
可那又如何?
晏书珩收起心绪,一步步走向阿姒,事先受他命令保护阿姒的两名护卫跟在阿姒身后,小心上前解释:“贵夫人刚醒,就听到那……听到您在喊她,以为您出事了,这才执意要出来。”
言外之意,刺客虚张声势的那一声惊动了阿姒,他们拦不住。
晏书珩淡道:“辛苦二位。”
他说罢朝着阿姒走去。
阿姒却是愣愣的,捂着发晕的脑袋,并未如往常一样主动上前。
片刻前,她刚醒转就不见夫君在侧,正慌乱着,她夫君的同僚走了过来,解释说在她昏睡时,又来了些山匪,所幸是来巡山的,功夫也不成气候,已被他们合力制服。
她的夫君江郎君正在审问那些贼寇,托他们看护她,正说着,阿姒就听洞外有人朗声唤她名字。
似是江回,但又不大像。
语气比平日冷硬些。
像昏睡时隐约听到的那个声音,阿姒心想她是烧糊涂了。
不是她夫君,还能是谁?
他语气很是急促,好似出了什么大事,阿姒不由担忧,这才不顾夫君同僚的劝说,扶着洞壁、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循声挪近。
她没再听到他声音。
但听到了刀剑相击之声。
且就在洞口不远处。
然而不过须臾便止息了,随即响起几道巨鸟投林般的声音——不,或许更像是有人借轻功在林间行动。
阿姒刚从病中醒来,脑袋尚还浑浑噩噩,一时竟想起当初和江回还住在山间小院时,某日,他运起轻功去救树上即将从鸟窝边缘坠下的雏鸟。
那时也是这样的声响。
但这次是接连几声,好似不止一人,阿姒难免紧张,好在不出几瞬,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是声东击西啊。”
是她的夫君。
不过……
为何眼下这声音和适才朗声呼唤她的那一声不大相像。
她不由怔了会。
清雅的气息已像一阵轻风般来到跟前,青年什么也未说,径直将双腿脱力得直发颤的阿姒拦腰抱起。
但阿姒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不由挣了挣。
晏书珩不自觉收紧双臂,几乎是要把她锁在怀中般扣紧。
声音却无比温柔。
“阿姒,是我。”
他抱着她时双臂收紧,好似刻意桎梏,阿姒心里怪异的不安更甚,她伸出没力的手推了推他。
“你……别这么用力啊。”
“抱歉,是我不好。”
晏书珩迅速敛起波动的心绪。
他回过头对护卫道:“内子尚在病中,江某实在走不开,有劳二位接着审问适才捉到的几名贼寇。另外,既然山匪的大当家不算坏,审完不妨把人扣下,借此和他交涉,将我们的人换回来。”
众护卫很快明白晏书珩言外之意。离开宜城前他们已同李壑说好,让他在一天后派兵过来,如今兵马应已埋伏在山口,人手充足,正是会会贼头的好时机,只要扣住这十几山匪,就能把人引来。
但他们仍有犹豫:“逃走那人会不会是山匪头子的心腹,可要避一避?”
晏书珩摇头:“依在下之见,他应当不是当家的心腹。若是,手底下当有人可用,何至于险被我们抓到,还要借声东击西逃走?不过他的同伙或许已混入匪中,稍后行事时,恐需多加留意。”
几人这才放下心,见晏书珩说话时目光不离怀中女郎,知道长公子此时无心议论公事,便拱手退下。
.
晏书珩抱着阿姒回了山洞。
他取来护卫备好的水囊,阿姒浑浑噩噩地就着饮了几口,她还在回想适才他格外强势的拥抱。
晏书珩亦饮了些水。
边饮水,边垂目看着阿姒,眼底漾起温柔又危险的笑意。
“阿姒在想谁?”
一听这话,阿姒又寻回那熟悉的感觉,这么大醋味,不是他是谁?“在想夫君和同僚们说的人是谁。”
说话时,她将脸贴在他颈侧,让晏书珩心绪无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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