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具机甲组成的战队,从天而降,力挽狂澜,顷刻之间,便和本来全面占上风的魔狼群,打成了五五波平手之局。
战甲之内并非全属机械,而是有人居中操控。尽管机甲的制造技术比太平军国时期优秀许多,但机甲本身的力量,来自于对操作者的增幅,如果要驾驶战甲对抗魔狼,操作者没有相当修为,是绝对做不到的,而这些操作者当然全都是梁山泊的住民。
梁山泊上的居民,本就是中土的黑道好手,因为逃避追捕才上了梁山泊,一身武功从未搁下,甚至较诸往日还尤有过之,当初纳兰元蝶率领飞云舰,奇袭梁山泊的一役,这群亡命之徒的战力就得到充分印证。
只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是刚好在这危急的一刻赶到,从天上降下来救人,毕竟谁都还记得,早在开战之初,那一大片乌云就已停在王城的上空了,换句话说,自始至终,梁山泊都停在王城上空,静观底下的战斗,直至他们认为时机已成熟,这才从天而降,改写最终的结局。
“真是不够意思,早点下来帮忙会死吗?让我们在这里紧张半天,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姗拉朵抱怨了两声,她自己也知道毫无意义,梁山泊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出来做慈善事业的,他们的参战,理由只有一个,便是此战符合梁山泊的利益,至少……符合下命令那个人的利益。
“不管我们也就算了,那个小子怎么也没人管了?他要是死了,难道不会有一堆人跳脚?你总不会告诉我,其实那小子的身边一直都有高手潜伏保护,或者他根本也就是一个弃子吧?”
姗拉朵略带嘲讽的问话,羽宝簪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做决定的人理所当然不可能来知会她,而她也只能以苦笑来面对。
不过,即使自己无法参与决策,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孙武的重要性,如果梁山泊准备周详,连这边的战事都插手干预,当然更没理由放孙武一人在里头遇险,多半是另有其它部署,自己也可以不用担心了。
相比之下,另外两边的情势更让自己好奇,龟兹王城四面中的两面,由数百名机甲战队抵挡魔狼,战得甚为激烈,但另外两边,则是连一具机甲都没有,显然已经另有安排,而自己放眼望去,只看到两边的魔狼群不住骚动,处于极度混乱之中,却看不见骚乱源头为何,实在很匪夷所思。
“东方和南方的魔狼被什么牵制住?是隐形的东西?或是藏在地下?这两个方向的魔狼,完全没有跑去西、北两面,牵制住它们的东西很不简单啊!”
羽宝簪轻声说着,眼神陡然一厉,看见东、南两面的魔狼群骚动更甚,本来的混乱阵形,这时就象煮沸的开水一样,从一个中心点向四面八方涌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仓皇逃窜。
如果是普通的小动物,这种情形在动物界中相当常见,每当凶恶的食肉猛兽来袭,弱小的动物群就会象这样群起奔逃,但此刻在逃的生物,不是什么松鼠、兔子、麋鹿,而是凶猛的阿默兹狼,能让它们这样慌张地逃跑,只说明了对方更胜一筹。
到底是什么样的强悍生物,让魔狼如此不由自主地产生本能反应?答案在血光中揭晓,随着魔狼群的窜逃,两道傲然站立在战场上的身影,清楚出现在人们眼中。
两个人,身穿厚重斗篷,分别站在东方、南方的战场上,头套遮掩了面容,除了有一个人特别高大,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头,其余就无法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出什么特征来。
单枪匹马行走在数千魔狼群中,需要的绝对不只是胆量,那两个人尽管身高不同,所穿的斗篷一黑一白,颜色不一,但迈步时所散发的感觉却惊人相似,步伐都不快,很有些闲庭信步的味道,看来是那么地从容,仿佛周围的魔狼群全不存在,毫无威胁。
不过,对于阿默兹狼而言,这两个男人就是大威胁,尽管他们从头至尾,只是慢慢地踱步,自外围朝着王城走去,没有别的动作,但却不代表什么事都没做,他们所走来的一路上,魔狼纷纷遭殃。
这两人修练的武术路数不同,所以一路走来,比较高大的那人,周围的魔狼全遭重拳轰击,拳速极快,以魔狼的视力,甚至也没能看清这人如何出拳,身上就挨了数十拳,连骨带肉打得深陷凹入,形成深深的拳印。
阿默兹狼的抗击力之强,是出了名的,能在它们身上打出如此深的拳印,这一拳哪怕是打在钢铁上都能打烂。不仅如此,“拳劲”本身象是有着生命,着体之后不住加强伤害,撕肉裂骨,只听见魔狼群中不住传来痛嚎之声,大批魔狼被打飞出去,在半空中四分五裂,粉身碎骨地惨亡。
看不见的拳头越打越快,数十秒后,甚至不再有被打飞的魔狼,所有阿默兹狼在中拳的瞬间,便被打得支离破碎,血肉四处射散,连被打飞的机会也没有。如此霸绝的豪拳,不只打烂了魔狼的骨与肉,更将恐惧深深打入魔狼心中,让它们怀着恐怖,仓皇逃跑。
从远一点的地方眺望,所看到的景象更为惊人。这个男人怎么出拳,没有人能看见,他双手合拢,藏于袖中,似乎完全没有挥拳的动作,但每次拳劲发出,都不是一头、两头魔狼被打中,而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轰击,环绕他周围整圈的魔狼,一起被活活打爆。
普通的高手出招,能以高速放出“剑网”、“拳网”,聚点成线,连线成面,一次攻击,就是涵盖一定面积的大范围攻击,但在此人手里,攻击模式已经不只是“网”、“面”,简直就是一个大罩子,零时差、无死角,全方位扫射轰击,无所不至,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
“好霸道的拳头!”
羽宝簪为之咋舌,魔狼群被打爆的画面,让她本能地问自己,假若易地而处,换做自己来面对这无可抵挡的重拳,会是什么结果?答案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魔狼好到哪儿去,避不开、逃不掉、挡不下、卸不去,力量与速度两皆完败,估计撑不到十几秒,就要粉身碎骨了。
“败得非常彻底啊……”
羽宝簪双眼直直盯着黑斗篷之下的身影,即使看不见面孔,却不是一无所获,因为阿默兹狼并非寻常猛兽,不会单方面挨揍,即使被这样的豪拳给全面压制,被逼到极限的它们仍进行反击,试图在数量的绝对优势下,粉碎那个让它们恐惧的源头。
面对数千魔狼的亡命攻击,纵然身怀绝世武功,拳罩无所不至,但要完全挡下魔狼攻击,仍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无数疯狂的魔狼,前仆后继地朝目标冲去,却未能损及黑斗篷下的人影,全在拳影之下支离破碎,羽宝簪就知道一切不如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自己肯定看漏了什么。
仔细观察之下,答案浮出水面,羽宝簪依稀看见在黑色斗篷之下,散发着冰蓝色的冷光,如同钻石般的清澈光芒,这让她想起中土魔门的一种至高功法,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相形之下,纵横于另一处战场的不速之客,出手就利落得多,凡是冲进他十步范围之内的魔狼,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瞬间就被切割破碎,仿佛碰上多柄看不见的绝世宝剑,整个身体不只被大卸八块,甚至被卷绞碎裂,激喷出去。
刀罡剑气,本属无形,但随着魔狼的血肉碎屑乱喷,剑气的轨道便若隐若现,由城头上居高俯视,看得特别清楚,有五道无形剑气,属性各自不同,或阴或阳,乍现乍灭,轻松屠宰着剑气范围内的所有魔狼,狼群别说是反击,就连想近身都做不到。
单从杀伤力来看,剑气无疑比拳劲更胜一筹,在数道无形剑气纵横下,魔狼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最靠内圈的魔狼群在数秒内给屠杀精光,尽管较外围的魔狼仍朝内试图反击,却全然无法与剑气对抗,稍一沾着,便轻易给切割碎体。杀戮的速度,远远快过外圈魔狼的抢入,再加上内圈魔狼的抱头鼠窜,形成的结果,便是白斗篷周围的空地越来越大,全都布满了魔狼群的碎尸,远远望去,一片尸山血海的惨烈景象。
同样的景象,也在另一边的城下出现,而站在城头上俯视的人们,则将东、南两面的战况尽收眼底,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尽管此刻魔狼大败亏输,在那两大神秘强人的肆虐下,只有任人鱼肉的分,但谁也不会忘记,就在不久之前,这些号称史上最强生物兵器的凶兽,是如何所向披靡,践踏、残杀阻挡在面前的人类,这些都是姗拉朵等人亲身经历过的事。
如此强悍的魔狼,那么快就落得如此收场,看起来很荒谬,姗拉朵等人都有不真实的感觉,一切恍如梦境,不过,理智告诉他们,眼前事就是百分百的真实,而魔狼之所以惨败,除了因为落入人类的算计,被层层削弱实力,另一个主要的理由,就是这两名横扫全场的绝顶强人,确实拥有这样压倒性的力量。
虚江子、虚河子两兄弟,俱是当世之雄,双双步入绝顶高手的境界,但面对魔狼群,也都还达不到这样的优势,换言之,黑、白斗篷之下的两个身影,实力更高一筹,如此人物,在江湖上何止叱吒风云,简直就是能压倒一切的至尊型人物!
任徜徉只能猜出其中一个人的身份,对黑斗篷下的那人则全无印象;羽宝簪虽然好些,但看着这两人的出手,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颇有信心,更被周围的人视为天才,百年不遇的明日之星,最好的资源、最优秀的功法、勤奋认真的修习,从来都不缺,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便能跻身当世最强者之中,与他们一争高下,甚至……超越。
自己是这么相信的,更觉得这种循序渐进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不妥,绝非狂言妄想,哪知道……自己距离“顶峰”,竟是这样遥远,那两个人的境界……自己就算这么勤练下去,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没把握练得到,甚至……自己心中生出一种颓丧感,隐约觉得这辈子都练不到此等境界。
这种未战先沮丧的挫败感可不是好事,处理不好,可能成为自己的“心障”,导致修为从此停滞不前,非常要命。侧眼望向任徜徉,从那相差无几的眼神,羽宝簪确认对方有着与己相同的惊骇与挫折感,这已经不是杰出前辈与后辈的竞争,在那两个人的面前,自己的力量简直就象虫子一样渺小……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人家是在打魔狼,又不是打你们,你们不用一副挨了揍的活该表情啊!”
姗拉朵在旁看得清楚,道:“那两个家伙,固然是当世绝顶人物,一身修为得自非凡际遇,不是想追就追得上的,但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啊,论资质、比成就,都是天才人物了。”
羽宝簪苦笑道:“谢谢,不过……听起来实在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
“安慰?我哪有这种闲工夫,实话实说而已。”姗拉朵道:“你仔细看,那个穿白斗篷的,他的手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我视力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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