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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令不愿就算了。”他紧忙将她抱住。
他将她揽在怀里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歉然地说道:“往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全都听令令的。”
崔琤抬起头,眼眸湿漉漉的:“那你能放了我吗?”
李澹哑然失笑:“你是我的皇后,令令。”
他碰了碰指骨的伤处,轻声道:“既是明媒正娶,何来放过一说?”
他微微偏过头错开了她的视线,然而下一瞬利刃出鞘的声响打破了宫铱椛室的沉寂。
崔琤利落地抽出李澹腰间的短匕,向着他的腹部刺去。
被掐住手腕的瞬间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刀刃抵在他的衣上,再快半瞬就能刺进去。
李澹将短匕掷在地上,锋利的刀刃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她的反抗被轻易地压制,连呼救的声音都被扼制在了喉间。
帝王的威压瞬间向她袭来,当手腕被用红绸绑住时,崔琤突然又哭了出来。
李澹眼中的戾色在见到她的泪水后迅速地消弭了,他细细地擦拭过她的脸庞和眼尾,心中不由地泛起一片柔情。
她的眼尾湿红,哭过以后那颗红色小痣更加灼灼,妖异又美丽。
“哭什么?”他像个真正的兄长般说道。
他状似妥协地说道:“过几日我们就出宫一趟,好吗?”
李澹将她方才的大胆行径轻描淡写地掠过:“这些天政事繁忙,没能照顾到令令的心情,是我的不是。”
“今日我令人将先前放在郇王府的书都搬了过来,令令若是无事可以翻看一二。”他温声道,“如果觉得没趣,我再令人寻些话本来。”
崔琤的花容失色,她刚刚哭过,现在连情绪都掩饰不住。
那日她就是在李澹为她寻书时,她发现了那个真相。
十年前没来得及看的书,竟在十年后看到了。
崔琤心中混乱得厉害,她陡然发现她根本分不清前世与今生。
难道重生时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吗?
她根本没有回到过去,也是自始至终她都不过是笼中的鸟雀,连伸展羽翼的片刻时光也仅是幻想。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李澹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他控制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连为她拢干湿发的琐事都要亲力亲为。
这无形之中也限制了她的思想,让她无暇思考且渐渐地失掉了自我,只能完全地依附着他,以至于她最后连丝毫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崔琤倏然灵光一闪,她柔声道:“可以让嫡姐来看看我吗?”
她故意做出局促的姿态,手指也绞在了一起。
如果她方才没有要刺杀李澹,这个神情会更有说服力些。
他冷淡地说道:“令令友爱,可章懿太子妃重疾缠身,恐怕无法前来。”
崔琤甚至从他的眼中瞧出一丝厌烦,好像提起崔瑾这个人他就会变得不快一样。
李澹的谎话太多,导致她现在都没完全搞清楚他先前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重生后的他的确是爱她的,但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她,又是因何爱上的她。
眼前的人就像个清醒的疯子,不择手段、阴鸷偏执。
他一意将她囚在身边,甚至不肯让宫人和内侍多看她一眼。
他只有一个长处,便是诚信。
几日后坐上出宫的马车时,崔琤都还是恍惚的,她掀开帘子看车驾外的浮光掠影,心神一阵阵地荡漾。
还没看够李澹又将她拉了回来,她的后脑紧贴在他的胸前,凛冽的冷香顺着她的鼻间一直蔓入肺腑,将她整个人都裹挟其中。
除了将她的衣物也熏染上冷香外,他几乎使了一切法子让她的身边充斥着冷香的气息。
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什么使人成瘾的功效了。
初夏的夜风暖意醺醺,隔着面纱崔琤都能闻嗅到冰糖葫芦的酸甜香气。
难得的自由让她有些茫然,催促李澹去买后她突然走到了一个算命先生的面前。
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人便笑道:“姑娘想要算什么?”
“不。”崔琤摇了摇头,“我没有带银钱。”
这话当不得真,单看这姑娘的气度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大抵是跟着兄长偷跑出来玩的富家小姐。
算命先生将签筒推到了她的面前,“不妨事,姑娘可以随意抽一根签,在下就当攒些善缘了。”
“姑娘想求什么?”他晃了晃签筒。
她鬼使神差地说道:“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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