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音乐反而容易得多,留声机跟黑胶碟片大概是当下复古的流行,导致商店里存货不少,只是阎对这种东西基本上兴致缺缺,哪怕留声机不需要电。他跟乌罗来箱子里几次,互不干扰,同样各有所爱,只是阎不常动东西,他很少表露自己对物品的喜爱,甚至连弓箭都提不起劲。
跟部落里的人在一起,通常会令乌罗感觉无奈多过慌张,而跟阎在一起,则要视情况而定。
“休息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起来继续干活了,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做,火锅都快吃到我嘴巴溃疡。”乌罗慢悠悠地撑起身体来,他从床垫上下去,舒展开僵硬的腰骨,倒并不觉得难受,只要不是之前那种软到近乎要溺死他的材质,几乎都能接受良好,于是感慨道,“哎呀,我真是个劳碌命,无福享受软床。”
其实阎说得没错,很多时候乌罗宁愿待在外面都不愿意进来,就是因为这个商场太令人感觉到寂寞了,所以与阎的同行就平添许多乐趣。
阎在乌罗身后静静地打量着他,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一把刀切开骨肉肌肤,能划拉出一条硬邦邦的主骨来,可滑腻柔软的皮肉在灯光下微微泛出朦胧的白光,又让乌罗看起来有点像是图画里的神像。
在那稀少的回忆之中,阎还记得那些金色的佛像跟菩萨,他看过最炙热的崇敬跟信仰,看过痴迷癫狂的执迷,还未发展到所知那般斑斓多彩,可已经有些狂热的苗头。
它们的庄严宝相只不过是一个已知的变化,与乌罗这种未知的存在并不相同。
大多数情况下,阎不是个内敛的人,不过也不意味着他有勇无谋,对方很明确地把控住距离,他们俩总是在亲近与疏远之间来回徘徊,将暧昧与冷静隔得相当清楚。于是他心中微弱的新芽越发茁壮生长,随风随雨,随着无声之间的触碰跟言语,长出枝桠跟繁花茂叶。
身后的温度贴合上来时,乌罗正低着头慢悠悠地给自己看鞋子上是不是留有痕迹,顺便用布扫了扫,轻轻荡掉那点不存在的尘埃。
脖子后的肌肤热得发烫,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要咬就咬,过期不候,不过我倒是不知道穿越还有这种变数,原来你是更喜欢喝活血吗?”
阎微微垂下头,将光洁的额头靠在乌罗发热的后颈上,隔着柔软的布料,他低声询问道“你分明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要饮血。”
“那你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乌罗冷淡反驳他,“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一个人。”
阎淡淡道“只有你,只是你,只有你会是你自己。我对一见钟情没有任何兴趣。”
“这句话说得我真是汗颜,一见钟情的人在这边。”乌罗慢腾腾地回答他道,感觉后颈忽然传来灼热而迟钝的痛楚,鲜血缓慢流出身体,形成全新的印记,仍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可是对你的脸很有好感,不是开玩笑的。”
阎没有太意外,他早就看出来这件事了,世界上对这张脸会表达出极为明显的欣赏大概只有乌罗一个人。
“看得出来。”
“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