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倾,靠在了阎的肩膀上,半晌才道:“你觉得七糠部落会不会为了利益来攻击这里?”
“很有可能。”阎气定神闲地回答他,甚至有余心伸手摸了摸乌罗的脑袋,像是在摸只小猫小狗,这让乌罗有点厌烦地将手拍下来宣告不满。
“你一点都不担心?”
阎缓缓道:“我在这里活了几十年,这一切都是必然,不是一个人甚至两个人能改变的,攻击也可能是吞并、合作、同化。如果时代真正选择了七糠,说明七糠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文明,是不是最优秀的倒无关紧要。”
“哼,你想得倒是很开。”
“我已经见过足够多的毁灭了。”阎倒是对此无动于衷,“如果每个都要感慨,那余生可以直接泡在水里。”
乌罗没再说什么了,他只是捶了阎一下,然后就拿过眼镜重新戴起来了。
现实不可能是任何人的舒适圈,山音的到来意味着世界与日月部落的接轨,它必然会引起一种重大的改变,即便不是在今日,也可能在未来。动荡的历史到底想翻开哪一页,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只有改变才能注入新鲜的血液,才能走出真正的结局。
固守自封,毫无意义。
一夜过去,第二天众人照常干活,琥珀在市集上换到了足够多的工具,总算能供应上所有人做农活了。
而山音被迫害的“部落留学生涯”就此拉开了序幕。
新建的房子里即便没有火炕,也要有灶台,灶台用土跟砖甚至是石头都可以,简单来讲,就是木头搭成后空空荡荡的一间房子,可谓家徒四壁。门窗仍是固定的,山音看着需要手动卷曲的叶帘子,欣赏了小半个夜晚的星星,然后趴在窗口睡着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山音就醒觉了过来,七糠部落的领土极大,族长跟首领住在最中心的土洞之中,其他都分散在四周,边缘处围着篱笆防御。这样的安全当然是有隐患的,山音经常要轮换巡逻,睡得并不深,因此今天一早几个孩子起来的时候,他就立刻醒了过来。
山音推开门出去,挂在门上的一个牌子随着风晃晃悠悠,上面画着稻穗,这是昨天那个巫给他的,木格说这意味着是他的屋子,也意味着他,这样等屋子多起来之后,想找谁就方便得多了。
这个木牌子让山音反复看了看,还是一下子没懂是什么含义。
那几个脸生的孩子里有个昨天刚帮山音切过果子,他们见着山音,很是高兴地挥了挥手,然后推着一个圆滚滚的轮子往兽棚处跑去。这些孩子通常负责喂食兽群跟寻找草料,等到大人有空的时候,再教他们狩猎,还有陷阱相关的教学。
而山音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见他们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不由得心里纳闷起那个轮子来。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轮子。
很快山音就想起来,是那辆可以动的小车子,装了很多东西的“车”,它底下就装着那个木轮。
这样贵重的东西,他们就交给这样的小孩子玩耍吗?
山音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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