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伤势影响,孙武仅能将金钟罩运上第五关,并不是体力十足的全盛状态,若是扪心自问,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时的自己绝不适合轻启战端,如果主动去做什么事,风险绝对比平时大很多。
不过,也有些事、有些时候,只能决定该不该做、要不要做,而不能计较风险。看到拓拔小月在自己眼前那么难过,孙武很想为她做一点事,不管那些事是什么,只要能让她别再伤心下去,自己都想试一试,然而……
(真想不到,原来我也是那种看到女孩子流眼泪,就会失去理智的人啊!之前被小殇和姊姊训练得太好,还以为自己对这种事免疫了呢……)这一点发现,连孙武自己也觉得吃惊,可是,自己确实是在理智思考之前,就因为冲动而冲出去,击开石牢的大门,更重要的一点是,自己觉得这样子很好,男孩子本来就该为了女孩子的眼泪而奋战,这应该是一种很美好、很自然的事,却因为小殇与姊姊凤婕的滥用,搞得自己对她们的眼泪无动于衷,差点认为自己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真是太糟糕了。
现在,知道自己还会为了女孩子的眼泪而冲动,孙武觉得这样很好,不管怎么说,热血总比冷血要好得多,只要大方向对,那就可以了。
“不管要做什么,在这边傻等是等不到的,我现在帮你出去看看,瞧瞧能否弄到你要的东西。如果我做得到的话,你要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喔!”
说完了这两句话,孙武跨步出牢门。拓拔小月凝望着他的背影,想不到一个平时温和稳重的少年,会突然像是一头小雄狮似的,充满决断力,变成了说做就做的行动派。
短暂的惊愕过后,拓拔小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出牢去,追上了孙武的脚步。
“等等我,你一个人乱走,知道要去哪里吗?”
事实上,孙武确实是不晓得自己该往哪走去,只是很直接地往正前方走,脑里还正在发愁,就算碰到了什么人,想要抓人问路,自己也不懂得异族语,到时候的画面一定很搞笑。
然而,事情的变化却远比计划要快,孙武和拓拔小月走没几步路,便听见正前方传来了脚步声,人数还不少,起码也有几十个,堪称是大队人马。
孙武一愣,正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转角那边已走出几名桑德族的战士,见到孙武与拓拔小月脱困,都极为吃惊,叫了起来。
“啧,看来又要先乱打一通了!”
说是说不通,孙武运起金钟劲,预备再次进行战斗。第五关金钟罩凝运时所发的金芒,与第七关时的亮度自是不能相比,可是当孙武全力催起第五关金钟劲时,对面的人群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金钟罩?哦,是慈航静殿的哪位少年武僧驾临敝族啊?”
声音的腔调颇怪,但确实是中土语没有错,孙武一下子把话听个明白,停住了正要往前冲的步伐,只见对面桑德族的战士们往两边分开,一个拄着柺杖的苍老人影缓步踱出。
那是一个非常矮小,留着长须、长发的老人家,一头淡金色的长发,与过长的胡须混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直垂到小腹,瞧起来很像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老狗,但看得仔细些,就会发现这位老人的体格其实很壮硕,露在外头的一双手臂结实粗硕,上头有着复杂的刺青,象征着地位与身份,看来应该是桑德族的重要人物。
(是什么族长还是长老吗?伤脑筋,那双手臂如果是靠练功练出来的,我可不想被那种砂锅大的拳头给打中啊!)孙武心中评估,若是一言不合,自然只有大打出手,但现在似乎有得谈,那就不用鲁莽行事,先与桑德族沟通一下再说。想到这里,孙武弯下腰,向那位老人行了个礼,表示敬意,而从旁边拓拔小月的脸色来看,自己这么做似乎没有做错。
“呵呵呵呵,很久没有中土的贵客造访了,小小年纪,胆识与本事却异常出色,难道真是尊者的法缘到了?”
老人抚须微笑,语气平和,向孙武自我介绍,表示他叫基德,是桑德族目前的长老兼代理族长,向孙武表达欢迎之意。
孙武对桑德族根本一无所知,也无话可说,只是拓拔小月想取得桑德族所保管的秘宝,所以自己才替她出头,现在要进行谈判,正想要让拓拔小月代表说话,基德长老已抢先开口。
“贵客远来,我们照理说是该好好接待,不过……桑德族一向不与外界联络交往,更不欢迎外人造访。”
基德长老这么说的时候,几名戴着石面具的战士重新摆起战斗架式,尽管一言不发,孙武却感觉得出他们身上散发的战意,不由得冷笑起来。
“我们是不速之客没错,但也不是我们自己想来的……算了,长老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我和我朋友误闯贵族,无可补救,只能一战,以生死做定论?”
“呵呵,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本来,敝族中有许多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为了守护这些秘密,不得不与世隔绝,以策安全,但十余年前的一次机缘,我族有了一个传说,全族开始在这等待一个有缘人,若贵客是那个有缘人,那么敝族等待你出现已多年,不但不会驱逐你们,更会满足你们的心愿。”
“哦?有这样的好事?但是……怎么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人呢?这种事应该不会由我们自己说了算吧?”
“自然不是,不过也不会太复杂,只要做一点小小的确认试验,很快就可以明白了。”
基德长老说得简单,孙武却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顺利,那个确认试验的内容肯定不好过,但自己现在也没得选择,既然是身在别人的地方,自然就只能照别人的规则来玩了。
“这里是桑德族的地方,我尊重各位的规矩,由我来进行贵族的试验,但我有一个要求。”
孙武看了旁边的拓拔小月一眼,朗声道:“在我进行试验的时候,请各位对我的朋友以礼相待,保证她的安全,可以吗?”
这个要求显然大出对方意料之外,基德长老重新打量了孙武几眼,点了点头,请孙武跟着他往下走。
“喂,你发疯啦?你自己现在还重伤,哪有本钱去学人耍帅?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试验是什么?”
拓拔小月追上了孙武,向他这么问着,孙武耸耸肩,道:“不知道啊!难道你晓得吗?”
“桑德族从不与外族交往,我哪知道?但听北宫统领他们说过,桑德族的机关、法宝技术很厉害,很多域外高手都过不了,死得不明不白,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的试验只是问答游戏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这么便宜我?不过我的脑筋不好,如果真是玩智力问答,那对我就太不利了。”
“你、你还笑得出来,这可不是玩笑啊!你……”
“别紧张,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既然叫做试验,就一定有危险性,更何况是牵涉到人家的秘宝,这种试验如果不玩到要赌命,那反倒说不过去了。”
孙武点头道:“不过,要是我们拒绝试验,那就立刻得和他们交战了,两个人在陌生地方拼他们整族人,这种事更没胜算,还不如照他们规矩来进行试验。虽然我有伤在身,但以你我如今的状态,由我去进行试验,应该是比你安全些。”
一轮分析,说得有条有理,拓拔小月为之一呆,像是从没见过孙武一样,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他,半晌过后,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你一定要回来啊!我可不想欠你什么,还有……如果你通过试验回来了,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会这么讨厌你!”
“哈哈,一言为定喔!”
为了要知道这种事而去打生打死,听起来实在很像小孩子的作为,让人有些好笑,但孙武转念一想,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还是域外第一美人,如果博她一笑不搞到要赌命,那反倒说不过去了。
(啊!这样想有点奇怪,我又不是她的追求者,也没想过要追她,为什么要搞到拿性命开玩笑呢?这说不太过去吧……算了,想这些无济于事,还是先把事情完成吧!)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孙武被带到了一个大铁闸之前,仰望着那座比自己身高要高出许多倍的厚实铁闸,心中骇然,搞不清楚铁闸之后会是什么东西。
在前来这里的路上,基德长老似乎对他颇有好感,说了不少事情,尤其是他还告诉孙武,心眼宗对桑德族的秘宝觊觎许久,曾多次组织攻击,却都无法通过“试验”,大败而归,还枉送了几名高手的性命。
“所以,小朋友,奉劝你千万别掉以轻心,这个试验不是那么好过的啊!”
“是吗?这么说来,当年天妖也曾经闯过这试验罗?”
并非存心试探,孙武只是随口这么问了一句,基德长老却立刻变了脸色,像是听到什么禁忌事物,周围族人见到长老脸色不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原来如此……这是个禁忌话题啊!早点说嘛!”
孙武笑了笑,和桑德族人一起往前走,在快要到大铁闸门前时,忽然有一个桑德族人匆匆跑来,好像有什么极为紧急的事,特别赶来通报。
听不懂异族语,孙武默默站在一旁,但拓拔小月却来到他身边,把所听到的东西翻译出来。
“那个人说……有一支人马正朝这边攻来……身分不明,实力颇强,已经连破他们数道防线了……”
孙武侧头一想,高手不可能平白无故冒出,从地缘关系来考虑,怎么想都是心眼宗的高手杀来了,桑德族的主力搞不好都在这里,难怪会被敌人趁虚而入,连破数道防线。
这样一想,孙武就想帮着桑德族退敌,但拓拔小月却说出令他不解的话。
“他们说……把敌人引去试验之间,这……我是不是听错了?试验之间,有好几个吗?”
显然事实正是如此,基德长老向孙武表示,自己必须要离开,处理一下其他地方的突发问题,稍后由孙武独自进到大铁闸内,只要通过试验,打倒里头的守关者,就算是过关,也就是桑德族等待多年的有缘人,至于过不了关的结果……
“可以了,这点就不用解释了,愿赌服输,那个结果是什么,就不用你们再说一遍了。”
孙武说完,走上前去,劲贯于臂,用力一推,大铁闸顿时出现了一道小小缝隙,虽然不是很够气势,但现在与其讲气势,还不如多保留点体力,以备试验。
进去了之后,铁闸自动关闭、封死,断去了退路,孙武没有因此而恐惧,只是仔细打量前方的景物,发现眼前是一处封闭的小山谷,凹陷的山壁往上延伸,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山谷不算大,但以其存在地底来说,却已不算小,特别是当里头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更觉得辽阔、孤寂,孙武往左右望看,什么东西都没有瞧见,心里正觉得奇怪,前方忽然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