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行往县令住处的路上,戴敏敏一直盘算着她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见到聂凡。
她晓得县令住处必有守卫,她是直接上前正大光明的说明来意吗?
万一那家伙假装不认识她怎么办?
击鼓申冤状告他不肯履行婚约?
这把事情闹大了让他颜面无光也不好,说不定他真的是太忙了,不是想赖帐啊。
戴敏敏双手环胸,低着头闷走,想不出个好主意。
“让开!”
头顶忽然有人大喊一声。
她方闻声抬头,就有个黑影遮蔽了她的视线,同时撞倒了她。
“哎哟!”她五体投地摔跌在地。
“姑娘,你没事吧?”罪魁祸首一把将她拉起。
“戴敏敏?”
“你干啥从墙上大人?”戴敏敏诧异瞪着个把月没见的聂凡。
“哈!”聂凡大笑“怎每次我都摔在你面前?”
他从陈大山那里晓得戴敏敏家居何方后,发现这路还真有点远,干脆从屋顶走会快些。
走了好一段,终于看到戴敏敏家,这一带的房子是一般的土制房,他怕不够坚固又踩破了人家屋顶,甚至弄坏了房子,才要跃下就见有个人挡着下方,他险险闪开,却还是撞着了人家肩膀,把人撞倒了,自己也差点摔个狗吃屎。怎知,这被撞之人竟是戴敏敏。
“你才奇怪,干啥有路不走,又走屋顶?”这知县大人的“喜好”也太奇怪。“不怕又踩破人家屋顶吗?”
“走‘路’太远啊。”聂凡笑咧开两排白牙。
那灿烂的笑容,像头顶那强烈的阳光,让长年茧居在宅的戴敏敏一时之间头昏眼花。
“你要去哪?”聂凡问。
“我来找你。”质问伟大的知县大人,何时才要来提亲!
“想到我了?”这么巧,他刚好也要去找她。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你怎说得好像是该我来提亲的样子?”他是不是说反了?
可看他神色如常,莫非他还没听过传言?
这好这好,那她得催促他速速把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反悔。
“当然是该我去提亲,不过我这阵子忙得一个天昏地暗,实在腾不出空来。”他不敢说要不是师爷聊天时提起了她,他其实忘得一干二净了。
姑娘凶悍的呢,也清楚得很。
虽然也不是打不过制不过,不过姑娘总是姑娘,他一个强壮的男人当然得让让,要不他练过武的,一个巴掌过去,恐怕就得买棺材了。
而且呀,她还是个特别的姑娘,这世间一个难得的奇珍异宝就让他碰见了,当然得好好守着呀。
“我猜也是。”幸好她没猜错,他是太忙没空,不是因为听到传言心生怯意,她因此松了口气。
“姑娘是来询问在下何时去提亲吗?”
“呃”他说明白了,她反而有些赧然,毕竟自己误会了人家。“我只是只是来关心一下。”
“那咱们现在便走吧。”他推了下她的胳膊。
“走去哪?”她好奇跟上。
“去你家。”
“啥?你不是有事要忙的吗?”路都不走了,可见必定是急事啊。
“我就是要去找你啊。”
戴敏敏掩着嘴,怕被看穿心中流窜的狂喜。
他守约要来提亲了!
然而,聂凡下一句话却让她迅速从喜悦的云端直接落下了冰冷的地狱。“我听说,姑娘与尸体特别有缘?”
虽然早知道了,所以才迟迟没来提亲,今日是打算跟她开宗明义说明白,像她这样的姑娘他不能娶?
没关系,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说吧说吧,说她不详、说她晦气,说他人在屋顶走得好好的会突然掉下来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他不能娶她,免得明天死于非命。
没关系,她顶和住。
来吧!
“对。”回话时,她下颔昂得特别高。
“之前永成县每一次的杀人案件,都是因为你发现尸首的关系?”
“对。”还有什么想说的?再说啊!
“双胞胎的姐姐杀死妹妹的肉包也是?”
“对。”不要以为能称心如意的!
该负的责任就得负。
戴敏敏用力咬紧后齿根。
“我很好奇,既然都做成肉包了,怎么会发现的?”他忘了跟师爷问个详细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戴敏敏的脸庞扭曲了。
“因为”她吞了口唾沫后才道:“我把肉包分给邻居小朋友,掰开来时,半根手指掉下来。”
说来也玄妙,早双胞胎姐姐自己包的包子,怎么可能有半根手指包进去却不知晓,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才爆出那个生病在家无法露面的妹妹,其实已经被姐姐杀了。
“哇”聂凡难以置信的吃惊瞠目“当真?”
“我骗你干嘛!”这种事能拿来说谎欺骗开玩笑的吗?
“所以,”他整个人转过身来面对她“这十几年来,每个案件的尸体发现者真的都是你?”
“对。”接下来要撇清关系,划清界线了?
来吧!
没在怕的。
尽管放马过来吧!
戴敏敏的下巴昂得老高,要不是聂凡人长得高,恐怕与她的谈话就只能看到尖尖的下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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