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管事老归老,严肃归严肃,可心是清透得很,看什么都透彻“大当家没瞧仔细吗?那在离丫头后方替她挡着人群的小子,就是景小子啊!瞧他护成这样,也算有情有义了。”
若不是袁管事的提醒,他还真没去注意到离儿后方的情况,照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袁管事说的那样。
说景平之是个小伙子也不为过,可那气质并不流里流气,穿起茶馆制定的衣衫也和普通人不同,反而有种书香味,围绕全身。
他想起离儿曾说过景平之的身世,这样杀父弑母的仇,能让他照顾好离儿的一生吗?
“袁老多心了,离儿心性稚嫩,不适合包袱太重之人。”
“大当家也多心了,袁老只说他们有缘分,可没说要让离丫头许给景小子哪!”
瑞木修言明着被摆了一道,有些微愣住,随即喝茶掩饰,肃起一张俊容,没好气的说:“袁老还是下楼看看吧,外头的人要把茶馆的门给冲破了。”说完,也不再多看袁管事一眼,反而盯向离儿的位置,眼中有了复杂的光芒。
“是的,大当家。”眼看大当家的情绪被他挑动起来,他也见好就收,起身揖礼后,便要告退。
就在袁管事正要步出雅房时,瑞木修言又突然启口“顺道要离儿上来,再把她叫的茶点给人打包好。”
袁管事恢复一丝不苟的神情,把大当家嘱咐的事项记牢后,点点头,便关上雅房的门。
说到包袱,他的包袱难道比景平之小上多少?他又怎么认为自己能够照顾离儿一生?
他无法细想在什么时候,他与离儿的关系便已悄悄变了质,不似以往的单纯,就连最初曾对自己的誓言,说要将离儿许人这件事,也在长久相处下来,慢慢在记亿中被冲淡。
最近想起这件事,是在什么时候?
啊!就在初时立誓那刻,从此,他便不再忆起。
他该汗颜,该对离儿心有亏欠,可奇异的是,他半点愧疚,都不曾涌上心头,反而对于离儿一直陪伴他的事,视为理所当然,视为天经地义。
如今两人中间有了景平之,不说他们之间是如何牵扯,光是想到离儿跟景平之有缘这件事,就够他心思紊乱的了。
依袁管事的办事速度,瑞木修言并没有等人太久,不多时,离儿已经翩然来到,还带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一块。
“大少爷,离儿来了。”
“嗯。”在离儿带着景平之进入雅房之后,瑞木修言便用一抹无害的笑意,与淡雅温和的神情,迎接两人,再让性子如同小雀儿般的丫头,腻上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对他介绍她买来的小壮伙子。
“平之,快来见过大少爷。”离儿对着一脸战战兢兢的景平之说道。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一见到离儿口中的大少爷出现在自己眼前,便双膝下跪,双掌贴地,叩首再叩首。
“平之见过大当家,谢大当家收留平之,此情难以回报,平之定会永怀在心,绝不辜负。”
瑞木修言惊讶他对自己的称谓,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转头看向离儿,眉心皱了一下。
“起来吧!你该感谢的是买下你的离儿,敝人可什么都没做哪!”
“大当家别怎么说,那帮平之的娘安葬用的银子,可是用大当家的私房钱呢!”
“离儿。”瑞木修言唤了一声,提醒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瞧这丫头把他曾对她说的“茶馆的收入是私房钱”这种逗笑她的私密话,都拿出来向人说嘴,她对这个景平之就这么全然信任,无所分际?
就是如此,他也不甚开心。
“离姑娘饮水思源,对于和她同样处境的平之,实在照顾,往后平之也会和离姑娘一样,对大当家忠心不一一的。”景平之的话有着和他年纪不符的成熟,这都托在外头这两年来流离失所之苦,养成他保有谦逊特质,却无才子傲气的优点。
“同样处境?”
“平之听离姑娘说过,她逝去的娘也是因为大当家才得以安葬,平之想着如此际遇,我俩也是同病相怜,都得大当家恩惠才得以安慰怙恃。”景平之恭敬的说着话,直视瑞木修言的眼神,没有丝毫胆怯。
“恩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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