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时,进了严门的哥几个觉得运气不错,到了地方就拜了山头。却不想对方将他们手机搜了去软禁起来,每日毒打威逼,终于吓得他们言听计从。
一个月后,他们开始了帮严门贩毒的生活。有个兄弟在带货途中突然因为毒品破裂当场暴毙。
好在虎子背地里跟几个看管他们的严门兄弟打好了交道,搞清楚了这次运动的路线,带着他中途逃跑。
跑是跑了,可肚子里带着货呢。
现在肚子里的货排不出去,莫军宝只觉着自己的小命就要搭在这了,如果再没办法,他认可回去严门遭顿毒打,也不愿意带着这东西四处躲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死了。
“虎子,要不我回去?你一个人还好跑点,带着我个累赘你也跑不了咋整?”莫军宝忍不住开声。
王虎立刻眼珠子一瞪“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志气!你回去了我能跑了?你能受得住毒打不把我给交代了?我”
王虎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军宝用手在脸上使劲的搓了搓“操他妈的,大不了就豁出这条命了,老子就不信拉不出去!”
说罢,就伸手夺过地上的油罐。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砰地一声巨响叫莫军宝和王虎均是浑身一个机灵!
“眼哥!人在这呢!”一名男子操着白话开口大叫。
“糟了!大眼驴找来了!”王虎一个激灵爬起身来,左右扫望着看向一旁,拉起莫军宝就朝后门跑去。
门外已经冲进来许多大汉,莫军宝一手托着沉重的肚子,快步跟在王虎身后跑向后门。忍不住回头一看,大眼驴的人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这可把莫军宝吓得双脚一软,肚子也跟着抽痛起来,他顿时脚步一松就被扑上来的人按倒在地。
王虎吓得顿了顿步子,马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向后门。
砰地一声巨响,后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眼珠鼓溜溜的矮瘦男人当先进门,身后跟着一大批衣着花哨的男人。
王虎吓得顿住步子,环顾四周后退两步,顿时就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给反手扣住,后膝一痛,他噗通跪在了地上。
“眼哥!眼哥饶命啊眼哥!”王虎面色煞白,咧嘴叫道。
矮瘦男人身着红黄相间的长袖花衬衫,黑色西裤,他步伐浮夸地走进门来,也不看王虎,直接对着手下兄弟扬了扬下巴“姓莫的小子抓住了?”
“眼哥,在这呢!”一名男子面色狰狞地按着莫军宝,高声叫道。
“叼你个北方佬!带着老子的货你也赶跑?”大眼驴走上前去,用擦得铮亮的皮鞋头碰了碰莫军宝的脸颊。
莫军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并不是怕被人毒打,而是怕刚才逃跑加上被人按在地面会不会导致肚子里的家伙破裂。
“眼哥,不骗你,我想回去认错啊眼哥!带着货我哪敢跑,我怕排不出去啊眼哥!”莫军宝涨红着脸,泪眼叭擦地哭道。
大眼驴冷笑一声,蹲身下来看着他“认错?你骗哦?老子今天不杀你,就让你睁着眼睛,把你肚子抛开拿货!”
莫军宝吓得面色煞白“眼哥!”他深知这些严门人的狠毒,他们在地方上可谓是只手遮天,背地里干的事情十分狠辣,尤其对于门内背叛者,其手段歹毒的令人发指。
来到广州这么久,莫军宝也多少知道他们的手段,这些真正的黑帮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他以前不敢想的。
而他以前总认为自己有几个兄弟就在道上很有面子,但跟人家比,他就是个渣,甚至连有点面子的流氓地痞都不如的渣,凭大眼驴,一只手就可以碾死他。
莫军宝怎么说也是为严门做事,算得上半个严门人,今天他带着货跑,看来是没有活路了!
“私吞帮货,按门规处置是要剁手地,不过我大眼驴是个通情达理地人,来呀,把这北方佬的肚皮割开,看看我的货有没有损失。”大眼驴拍了拍莫军宝傻愣住的脸,笑着站起身来。
几名兄弟顿时冲上前来按住莫军宝的手脚,后者大力挣扎,脸颊通红地瞪大眼睛道“眼哥!你不能啊!我有老婆有孩子,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把你的事抖出去,放我回去吧眼哥!”
大眼驴面色一狠“老子有什么事情怕你抖出去?狗叼的东西!”
“不是、眼哥,我、我他妈也没这意思啊我!”莫军宝奋力挣扎,肚子里传来一阵抽痛。
他哭喊道“眼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当积福积德了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尽心尽力给您做事行不行?我还有闺女啊眼哥,我闺女读高中学习好,不能这么小就没了爸啊眼哥”
“你还有个女儿?嘿嘿,今天要是货没事就算了,货要破了,老子卖你女儿去下海**!”
大眼驴说完瞪向手下“作咩?还不动手!”
一名男子顿时面目狰狞地走上前来,手里拿着片刀,撩开莫军宝的衣衫准备动刀。
一旁王虎吓得面色发白,他挣脱着喊道“眼哥!你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啊!我操尼玛的大眼驴,你不得好死啊你!”
眼看着那人将刀子放在莫军宝肚皮处,王虎呲目欲裂大声咆哮起来。
莫军宝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肚皮,瞪大眼珠子吓得面色通红,泪眼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大眼驴回头看着王虎,恶狠狠道“一会就轮到你了!”
砰!一声巨响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一辆红旗轿车破门而入,急刹停下。
大眼驴等人吓得飞速后退,戒备地盯着那辆轿车。
再看向外面,无数车灯打进废弃的加工厂,显然外面来了不少的人。
眼前车门打开,从车中走下一名身穿黑色短款皮夹的少女蹦下车来,少女皮夹敞开,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薄毛衫。
而少女的下身穿着黑色修身的直筒裤,显得双腿修长。
下一刻,无数大汉破门而入,人数约有二三十人,密密麻麻地站在少女后方,对着大眼驴怒目而视。
这一幕看傻了大眼驴,也看傻了莫军宝和王虎。王虎认不出莫子涵来,莫军宝却不会认不出。
他瞪大眼睛,喃喃道“子、子涵?”
莫子涵瞥了他一眼,只见莫军宝满脸的鼻涕眼泪,模样狼狈不堪。
“你是谁?”大眼驴紧张兮兮的盯着莫子涵,这一幕着实有些太过邪乎,一个小姑娘突然开着车冲进来,随即拉开了这么大的阵势,大眼驴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没遇着过这种事。
只见少女瞥了他一眼,白皙好看的脸蛋上一片漠然,就好像好像在看死人!
这个想法叫大眼驴面色一怒,手下兄弟也从初时的震惊慌乱冷静了下来,一个个眉目狰狞地回瞪过去。
“这是我父亲。”莫子涵淡淡地瞥了莫军宝一眼。此言一出,就是莫子涵身后的贾氏兄弟都齐齐一愣,谁也没想到贾氏的新东家会有这样一位父亲。
莫子涵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毕竟在她看来,父母何种模样并不会叫她觉得难堪,只有那些内心怯弱并非真正强大的人,才会因此而觉得丢人,生出种种无谓的顾虑。
大眼驴先是一愣,随后不敢自信地看向莫军宝。他忽然有种想乐的冲动,姓莫的小喽啰的女儿?
莫军宝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东莞这个问题他不想知道,但是莫军宝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东莞还带能拉开这样的阵势?如果他没记错,刚才莫军宝还提过他的女儿是个高中生,学习成绩不错?
一旁的王虎也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子涵。在他的记忆里莫军宝的确有个女儿,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几年前,好像是王凤英加夜班没时间回家做饭,莫军宝出来跟哥几个喝酒就带着了女儿。
当时那小丫头脏兮兮的,瘦瘦小小的,见着他们都不会叫人,怯弱的样子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那顿饭莫子涵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几个张牙舞爪的吹牛喝酒也不敢动筷子,最后还是莫军宝叫饭店打包一盘饺子,把她打发回家了。
这是王虎对莫子涵唯一的印象。
而眼前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爽利少女,身后站了密密麻麻二十多条大汉的冷冽少女,竟然是那个小丫头?他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少女跟印象中的小女孩重合。而且眼前的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跟他妈拍戏似的!竟然是莫军宝的女儿从天而降,出现在东莞救了他们!
王虎瞪大眼睛,莫军宝瞪大眼睛,大眼驴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扬着下巴“小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大眼驴对上?”
莫子涵清浅一笑,也不看他,径直走到莫军宝身前蹲下,伸手在他的肚皮四周按了按,眉头略皱“你吞了毒?”
莫军宝傻愣愣的点头“子涵啊,你怎么在这?这是”他看向莫子涵身后的一众大汉。
大眼驴见莫子涵不理他,顿时朝着地上呸了一口痰“操!上!”
手下兄弟早已等候多时,轮着片刀就朝对方人马冲了上去。而莫子涵的人却是纷纷站立原地,忽地掏出枪来,枪口直指大眼驴的人马。
大眼驴等人顿住步子,面色都是一变。除了大眼驴身上带枪外,其他人显然只带了片刀出来。黑道底层的混混们并不如人们所想那般人手一杆枪,因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像严门这样的大帮派,手下喽啰多的是,若是人人配枪,哪里来得这么大成本供它消耗。而且若真是这样,地界上不就乱套了?
在九十年代的今天,黑道火拼更多的还是停留在冷兵器拼杀,片刀砍刀西瓜刀的对碰。除了一些实力雄厚且人手并不是很多的大集团养的打手,亦或是帮派里某些特定的人马,底下兄弟大多都是不配枪的。
而今天跟莫子涵来的都是孙清特地调遣的人马,贾氏在广州的核心人手,何况整个贾氏除了以前的退伍兵外,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本就不足两百号人,若是平日里,这些人手也足够调遣了。
而起,这两百号人里绝大多数还都是外围人马,否则整个贾氏哪里有钱养这么多多余的人?实际上核心的兄弟不过七八十人罢了,这都已经算得上是不小的势力。
要知道,任何势力遇到问题拼杀打架,能拉出一两百人已经是不小的阵势,数百人的围殴放到哪里都是近段时间令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莫子涵在东市有上千人手足以称霸,甚至辐射周边许多地区,但这上千人手每日的消耗也是巨额数字,所以黑帮就是个烧钱的东西。
所以此刻,大眼驴自己从腰间掏出手枪与二十多人对峙,模样滑稽的可笑,而他身后的兄弟们却都举着片刀瞪着眼珠,一副不肯示弱的模样。
莫子涵站起身,那大眼驴却忽然眼珠一动冲向了莫子涵,嘴里叫嚣道“老子今天就先收拾了你,你们谁敢动!”
眼看着他已经冲到莫子涵的身前,莫军宝大喊道“小心!”
却见莫子涵已经飞出一脚,闪电般地踢向大眼驴手腕,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转瞬间就将枪支踢飞出去,而她整个人也身形闪动,单手扣住男人手腕,抬脚踹向他的后膝!
咔嚓一声裂响,大眼驴哀嚎着单膝跪地,手腕还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莫子涵扣在手里。
“还不动手。”莫子涵眯着眼睛冷哼一声,手腕一甩,大眼驴顿时倒在地面。
砰!领头的开枪射向大眼驴头部,距离不远,一枪爆头。
接下来,仓库里就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有人惊恐之余企图从后门逃跑,不过仍旧被子弹射穿了身体,徒劳地倒在地面。
片刻功夫,地上就多了十几具尸体,王虎和莫军宝的胃里都是一阵翻腾。
“哇!”莫军宝翻身呕吐,除了酸水外,连同一包包带着黄色粘液的物体呕到了地面。
莫子涵没有去看。好在孙清那名属下再次传回消息,原来他是跟丢了,后被大眼驴的人缠住才没能传回消息,好不容易脱身将消息传回去时,莫子涵正跟孙清在酒店内谈事。
得到消息后的莫子涵当即决定前往东莞,孙清亦是清点人马跟着莫子涵连夜动身。巧就巧在孙清的人手在附近抓到了大眼驴安排在外的手下,这才得知莫军宝等人被困在里面。
安排人马清理战场,手下人将莫军宝和王虎送上车子先行带回广州,随后莫子涵才上车回程。
车子开出百米外时,身后忽然火光冲天,一朵朵蘑菇云冲上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下绽放绚丽的色泽。
莫子涵没有回头,而是拿起电话通知孙清,近期加紧戒备。
大眼驴是严门下面的兄弟,在地面专吃毒品行当,手底下还管着三家赌场,在某些层面内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莫子涵如果不杀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借着严门的威风继续狐假虎威甚至给贾氏带来不断的小麻烦很没有必要。
而杀了他,也不过是跟已经不能两立的严门正面开战而已,何况大眼驴死了,就意味着他原来的场子需得有人接管,一定程度上更加吸引那些底层头头的目光。
莫子涵已经打电话给沈笑,令他带着闲在东市的千名退伍军分批赶往广州。
与严门的冲突不可避免,若说如此,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罢。
数量轿车列队疾驰,在国道之上风驰电掣。
第二天一大早,莫子涵跟早早来到酒店的孙清一道用了早餐。
“你父亲肚子里的毒品都已经排出来了,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无碍。”孙清微笑说道。
莫子涵笑着点了点头“这事让您老费心了。”
“应该的。”孙清摇了摇头,随后他迟疑的看向莫子涵。
“有什么话,您老就直说吧。”经过昨夜到孙清家里造访,莫子涵忽然觉得跟孙清亲近了许多,起码这老者在她印象中已经大为改观,不再需要向以前那般遮遮掩掩,玩那些权欲诱惑的路子。
孙清看着莫子涵,微微一叹“当家的,我想了一晚也实在是想不通,这莫先生怎么”
莫子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笑道“您老是想问,我现在的身家,父亲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样子?”
孙清尴尬一笑。
莫子涵缓缓摇头“我家里的情况说来有些复杂,不过这对于我父亲来说未必是个坏事。”
孙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深问。
吃过饭,莫子涵便去探望莫军宝,此刻莫军宝正住在贾氏的员工楼内。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需要医治才行,贾氏有自己的医生,也就不需要将莫军宝送到医院,何况送去医院平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车子停在一栋老式筒子楼下,据孙清说,这一整栋楼都是贾氏老职工所居。
每一层都有一条狭窄的长廊,一户户门紧紧相连,每一户约有十几二十个平方米大,是给老员工们分配的房子。过去无数个年月里,不少人都在这样的单位分房里成家结婚,过着每早每晚锅碗瓢盆叮当乱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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