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致妃了解,给他一个淡淡微笑,见状,他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紧紧抱她一秒钟后松手,快速交代。
“我去开车,你去拿包,我们大门口碰面。”
“好。”她点点头。
致妃走回办公室前,回过头,看着独自站在电梯前的他,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像淋了水一样,泛着一股又湿又沉重的感觉,令人好想冲上前去,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当他们赶到医院见爷爷最后一面时,亮亮被大人们丢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病房内传来微弱的诵经,以及争夺财产的争执声。
贝藤熙一赶到,立即把所有人轰出病房。
被丢出病房外的亲戚们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慢慢静下来,尴尬地互看,然后一个个安静走入病房。
致妃坐在亮亮身边,过了好久,亮亮才小力拉拉她衣角,抬起头,粉嫩嫩的小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亮亮,怎么了?”她问。
“阿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
“马麻说爷爷快要死了。”亮亮一面说话,一面仔细观察致妃,发现她表情突然变得怪怪的。
“什么是快要死了?”
“嗯”致妃张开口,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比较恰当,也比较不会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在她想出一个好的解释方式前,没想到亮亮马上又开口。
“是不是我再也看不到爷爷?再也不能跟爷爷一起吃过年的饭?”亮亮张着大大的眼睛,表情似懂非懂,眼睛里有着恐惧和难过,眼眶微微发红。
贝藤熙走出病房,游魂似的慢慢走到她身后,见她背对着病房门口,正专注的跟亮亮说话。
听见亮亮的话,他泛红的眼眶又迅速积聚湿意,全身紧绷冷硬。
他深吸口气,正要开口把亮亮喊到自己身边,免去她哑口无言的窘境时,未料,她居然温柔地开口了。
“亮亮,你知道水这种东西吗?”致妃一手抚摸着亮亮的头发,轻轻柔柔地开口说话。
“嗯。”亮亮点点头。
“水在常温下是水,拿到冰箱里头就会变成冰,遇到高温就会变成水蒸气,不管是水、冰,还是水蒸气,水的状态改变了,有时候甚至看不到它,但水就是水,这点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而爷爷也是,无论怎样,都是你喜欢的爷爷。”
站在她身后的高大身形隐隐一震,原本僵硬的身体开始慢慢放软,紧绷的脸部表情也逐渐舒缓开来。
亮亮静静看着她,偏头,想了很久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阿姨这样说,我就懂了!”她用力点点头。
贝藤熙空洞的眼眸有了一丝光采,露出被安慰过后的放松表情。
致妃翻开完成的贝藤熙档案,找到一天行程那一页,看了下手表。
早上九点半,两人准时抵达公司,分秒不差。
她重重阖上本子,自爷爷过世后,从来没有遵守过这张时间表的他,开始过起令人不安的规律生活。
每天晚上,他静静搂着她睡觉,有时候清晨她睁开眼时,会看见他张着双眼,看着她,似乎一夜未眠。
他的话变少了,常常埋头画设计图,一整天说不到一句话,两人虽然一起行动,却很少有互动。
她有时候会觉得,他似乎变得不太搭理自己。
三十天期限已到,今天是她最后一天来这里,明天开始她就会回杂志社工作,在他家的东西,早上她已经收拾好,管家会派人把东西直接送到她家。
所有人都觉得贝藤熙应该会有所表示,但时间慢慢来到中午,公司里依然和平常没两样。
直到下午三点,他终于有点不同,但不是因为她,而是一名突然造访的陌生女人——范雨晴。
原本坐在位置上画图的贝藤熙一接到总机小姐的内线电话,马上冲出办公室,亲自把一位气质很好的女人带进来。
两人一见面,依照他们在国外念书时的习惯,贝藤熙立刻给对方一个亲密的人拥抱,对方也紧紧抱着他。
对外国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打招呼动作,看在底下员工眼里,反倒成了极为暧昧的举动,大家目光开始往这里飘过来。
相拥持续一段时间后,他放开她,范雨晴却始终低着头,好像在哭的样子,像是怕对方不好意思,他像个骑士般,以高大体型挡住众人好奇的视线。
致妃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们,胸口微微剌痛,脑袋一片空白。
当他搂着范雨晴经过她面前,看着她略带困惑的受伤眼神,张嘴欲言,却听见身边开始传出低低啜泣的声响,他神情一凛,快速丢下一句“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后就跟范雨晴走进会议室。
就这样,他头也不回地抛下她。
一直到下班时间逼近,那两个人都没有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