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就对她有好感,又因为她是傅天抒交托之人,因此对她十分照顾,甚至是疼爱。
这件事很快传到傅家两老耳里,知道慕真被他送到李府去,傅夫人跟张妈都觉得不舍,但也都明白他用意为何。
赵慕真不在,自然也没有人再为傅天抒准备三餐,更没有人能替大伙儿做午膳,那些工匠虽然失望,却不好说些什么。
可林群开跟韩栋不同,他们两人每天都用哀怨甚至是埋怨的眼神看着傅天抒,时不时的就跟他抱怨两句。
赵慕真到了李府后,二夫人曾遣人来传话,说慕真勤快机灵,她甚是喜欢,还感谢傅天抒将这么好的一个丫鬟给了她。
二夫人这话不假,也绝不是应酬客套,她是真的喜欢慕真,而且不管去哪里,总是将她带在身边——包括到镇金堂。
当然,那是因为她知道镇金堂有人惦记着慕真,而慕真也惦念着某人。
同是女人,她当然看得出来慕真是什么心思。那天,傅天抒亲自带着她到李府,他离去时,慕真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一副泫然欲泣又依恋不舍的模样。
她知道,那不是忠奴看着主子的眼神,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看着那攫住她心思的男人的眼神。
来到镇金堂,见傅天抒不在,赵慕真难掩失落,却还是强颜欢笑的看着一见她便笑开怀的韩栋及林群开。
“真妹妹,我跟群开真的很想念你。”韩栋直率的说出内心的感觉。
“林大哥,韩大哥,我我也”
“我也想念你们”这几个字她没说出口,在疼爱她的二夫人面前说这种话,对二夫人实在太失礼了。
不过,她是真的很想念总是能逗她笑的林群开跟韩栋,还有傅天抒。
到李府后,她没有一天不想着他,尽管二夫人对她好,她也跟李府的人处得不错,但她的心却好空。
明明都是为奴为婢,甚至在李府,她的活儿还比在傅府做得少且来得轻松,可她每天都觉得好累。
她的气力像是被放光了、抽空了,她这才知道,原来见不到他,不能为他做些什么的日子竟是如此难熬。
今早,二夫人说要带她到镇金堂来的时候,她内心不知有多雀跃,一想到能见到傅天抒,她的身体顿时充满了力量。
可他不在铺子里,她想他应该在工坊,但她怎么能跑去工坊找他?她已经是李府的丫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她难过得一阵鼻酸,眼眶也不自觉的湿了。
“真妹妹,你好像清瘦了许多?”韩栋凝视着她,眼底有着怜惜。
她将脸一低,技巧的抹去几乎要涌出的泪,再抬起脸,笑答:“哪有?我在李府吃好睡好,应该是长肉了才对”
韩栋跟林群开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没说话。
比起傅天抒那只知道工作的呆子,他们对女人的了解多过他太多,慕真那一点心眼儿,他们会看不出来吗?只要长眼睛的,都知道她为何衣带渐宽。
“对了,二爷呢?”二夫人刻意却自然而然的问起。
“天抒带了一些首饰到城南范老爷家去了,范家太夫人做寿,范老爷想买些金玉饰品孝敬她老人家。”韩栋说
“这样啊”二夫人语气有些失望,不经意的觑了一旁的赵慕真一眼。
“二夫人,如果你不急着走,就稍微等一下吧?”韩栋明白二夫人并非因为有事相问,而是为了让慕真能跟天抒见上一面“我看他应该快欸?”
话未说完,他看见一个身影走进铺子里,正是带着首饰前去拜访范老爷的傅天抒。
他既惊又喜,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天抒,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赵慕真一震,猛地转过头去,正巧迎上傅天抒的目光。
“天抒,二夫人正找你呢。”尽管猜到二夫人带着慕真来的真正目的,但为了不让慕真感到羞赧尴尬,林群开话说得谨慎。
傅天抒连忙移开目光“二夫人有事找晚辈?”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了你的去处。”二夫人泰然自若的一笑“怎么?范老爷这单生意还顺利吧?”
“托福,范太夫人已经挑了她喜欢的耳环跟项链”傅天抒尽可能不与赵慕真有任何的眼神接触——尽管他明白她的视线始终跟随着他。
他将装着首饰的珠宝箱子交给了韩栋,客气而有礼地道:“工坊还有事,请二夫人容晚辈先行退下”
“天抒——”韩栋跟林群开一听,几乎同时出声叫他。
像是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以眼神制止了他们“二夫人,晚辈先告退了。”
“二爷请便。”他都说了要忙,二夫人当然不好开口留他。
他一欠,旋身便往后面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赵慕真心一沉,她感觉到了他对她视而不见,不愿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这是早在他带着她去李府的那一天,她就该知道的事情呀!
可即使是这样,他至少可以看她一眼吧?难道他连问她一声“你过得好吗?”都不愿?
想起他方才那淡漠的、仿佛他们不曾相识的眼神及表情,她的心好痛。
为什么这么痛呢?在怡春院那几年,她早已尝尽人情冷暖,总能把苦头当甜头吞下去,现在怎么会难以承受他的淡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