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声如黄莺。
“是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家将军。”
她认识的将军就那么一个“你们将军人呢?”
“日前传来消息,已经平安抵达京里。”
这个丫头不一样啊,说话有条有理,梅天骄向来不做无用功,他给她留这么些人,是因为她上次遭受挟持的缘故吧?
“这房子恐怕不够你们住。”
“小姐不用担心,百烽大爷带着其它人在对面盖了新房舍,门房、小厮、车夫都住那边,至于奴婢和厨娘、婆子,就住了别院新盖的屋子,小姐也不用担心奴婢们的月俸,这一切都由将军府支出。”
好个滴水不漏的梅天骄,把她身边塞满人,不过,京城里的事究竟如何了?
谷雨后,盛知豫在自家五亩田里种了红薯。
她的手虽说看似恢复了,家里的丫头却不让她拿除了筷子以外的东西。
另个丫头秋意,以前的老家是做农的,她觉得五亩地实在不够看,征得盛知豫同意,又扩了地,种上了小葱和西红柿。
红薯叶子和小葱这两样东西长得快,收了几回,自己种出来的作物,吃起来格外香甜。
五月,小桥边开满红白花朵,门前满是紫丁香,一团团锦簇着,幽香四溢,在这炎热的夏夜,吐出清凉之意。
眼看端午快到了,绑粽子这事只能让给黄婶和几个丫头去大展身手,她等着吃就是了。
盛知豫自然也错过千花盛典这件事,她伤了手后没多久,白露来探她,原本是兴匆匆的来报信,说她寄卖的那些绣品都卖光了,许多人还向隅,要她赶紧多绣些出来,又说县令夫人来问,她参赛的绣品怎么不见动静,直到看见盛知豫才知道她出了那么大一件事,心疼的直掉泪,她家也不回了,直说要留下来照顾她。
盛知豫知道三哥店铺的生意好不容易火红了些,哪能因为自己让三嫂留下来,再三劝说她,自己身边这么多人,能照顾好自己,白露见状,又坐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次日,盛乐胥一早来擂门,头发上都是露水,直到确认盛知豫伤势已经渐渐痊愈后才放心。他要把卖出去的绣品钱都结给她,她不肯要,说想占他店里的一成股份,这些银子就当成是投资。
他先是惊喜,然后摇头。
“三哥心里是否对妹妹有膈应?倘若有,妹子也不勉强。”毕竟是嫡庶关系,他心里防着她,也说得过去。
“妹妹误会我了,我不否认曾经气过埋怨过不甘过,我气我姨娘为什么要当人家的妾,埋怨我的出身,我不甘愿一直要仰人鼻息,看人家脸色吃穿,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要别人挑剩了才轮得到我。但是,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有自己想照顾的人,爹走了后,无论怨叹还是不甘那些又有什么用!
“人总要往前看,我有一双手,当初我们盛家祖辈能凭着双手白手起家,为什么我不能?妹妹说要占我那铺子的一成股份,三哥哪会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那小铺子目前就只能勉强维持我和露儿的生计,虽然说近日生意转好了,仍是托了你的福才能的,我不能再拿你的银子。”他说得很是坚决。
“三哥这是小瞧了自己,妹子很相信脚踏实地这四个字,三哥做事本分诚实,讲求信用,这便是成功之道,反正,我就是要在三哥的铺子里占股,你爱要不要,等我的手利索了,多绣些扇面,到时候你还得帮我卖,天下的好事都让我揽了,我怎能不好好的巴住三哥?”
盛乐胥还没分出来过的时候,真的和这妹妹没有什么亲近的机会,这些日子频繁的相处了,才发现她有一颗七穷玲珑心,明明是要帮衬他,却说成自己需要他帮忙,她也让他懂得亲情这种东西和血缘并没有一定的关系。
盛知豫把之前从县令夫人那里拿到的银子都交给盛乐胥,如今她不愁吃穿,这些钱放在她身边暂时用不着,不如拿出来让三哥灵活运用,或许还能赚点利钱也说不定。
捅破这窗纸后,白露来得更加殷勤了,补品药材小吃点心,几乎是所有她能想的都买了过来,就连小雪球也沾了福气,吃了不少补品。
小雪球的腹部依旧裹着纱布,每天耷拉着脑袋,无辜又可怜的样子非常的惹人怜,引得盛知豫每日都要给牠精神上的喊话,这才逐日见了精神。
黑衣人来的那天牠先被迷药放倒,后来挣扎着爬起来,为了护主,扑上去的同时被那些黑衣人从腹部重创了一刀,肠子几乎跑出来,牠拚死凄厉狂叫,吼声传到半途折回来的梅天骄耳里,感觉事有蹊跷,这才快马转头回来查看,也才拦住黑衣人。
小雪球再厉害,就只是只半大的狗,那一刀伤到牠的内腑脏器,大家都以为牠活不了了,幸好梅天骄在太医还没有上门之前,请了以前历练江湖时相识的一名神医,把牠的肠子全部放回去,又缝补了受伤的器官,救了牠一条命。
那段时间没有人敢告诉盛知豫小雪球能不能活,更没有人敢拿这事去打扰她养伤,直到常百烽,也就是那个被派来保护她,总笑起来阴恻恻的男人来找她谈事,她这才知道许多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
“将军那天发动了隐藏在暗处的十二大营士兵,把您给找了回来,打残了那刘安杰的一手一脚,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将军流过泪,就算战事再如何艰困也不曾,他那天抱着人事不知的您回来,脸色比打了败仗还要难看,他寸步不离的看顾您,直到您醒过来,才赶回京城,临行,把我们这些人都留下,他要我们发誓,即便拚命也不能让您有任何闪失。”
他临了还补充,梅天骄没把刘安杰往死里打,是为了要带他回京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