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螓首。“嗯。”墨昱所住的院子离花园不远,几人很快就到了。屋前的小园子里春花盛开,绚丽如锦。
墨昱见她驻足欣赏小园子的春花,笑道:“我平时闲着没事便会莳花弄草。”
“这些花都是大哥所种的吗?”容知夏问。
不知为何,打从在曲桥上见到他,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无法具体形容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隐隐觉得她好似遗忘了什么事。
他微笑颔首,领着他们走进屋里,吩咐婢女沏茶。
不久,婢女奉上沏好的热茶。
墨昱殷勤的招呼两人“来尝尝,这是云水茶,清冽甘甜,带着一缕橙子香,澜弟很喜爱这茶。”
容知夏浅酌一口,茶里透着一抹橙香,味道极是香醇,她点点头,赞道:“果然是好茶。”
墨澜笑道:“你若喜欢,我命人送一些给你。”
墨昱微笑接腔道:“我这里的茶,也都是澜弟让人送来的。若不是有澜弟照应,我在王府里的日子,也无法过得这般舒心悠闲。”
闻言,容知夏微微一愣,接着才想起墨昱虽是长子,却是庶出,据说陈氏被扶为王妃后,容不下他的母亲,找了借口将她送往寺院,此后对墨昱也不闻不问。
奉王自十几年前遇刺受伤后,甚少再管王府之事,府中大小事泰半皆由陈氏作主,只要没出什么大事,他鲜少去干涉陈氏所为,对这个体虚身弱的长子,也不太重视。
可想而知,墨昱以前在奉王府日子必不好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墨澜四年前被刚登基不久的新皇看重,提拔他为御史大夫,他在王府中说得上话后,开始对这位庶出的兄长诸多照顾。
墨家三兄弟,墨澜与墨昱极亲,与弟弟墨瑞则屡生嫌隙,暗自勾心斗角之事层出不穷,甚至有人暗传,墨瑞一直想除掉墨澜,因为只要他一死,嫡子里只剩下他一人,世子之位非他莫属。
“有我在,没人能逼迫得了大哥,若是大哥想接回枫姨娘,我亦可作主。”墨澜说道。
幼时他丧母后,多亏了这位大哥时常关心他,才让他度过那段无助无依的日子,现下的他已有能力,在府里也培养了一批心腹手下为他办事,自能和陈氏相抗衡。
“我前阵子去探望过娘,她已习惯寺院里清静的日子,没打算回来,不过还是多谢澜弟这番心意。”墨昱感激地微笑道。
“大哥不需如此客气,往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说完,墨澜睇向容知夏“大哥身子骨不好,咱们别打扰他太久,你刚嫁过来,不如我带你四处走走,也好早点熟悉王府。”
见他刻意示好,没考虑太久,容知夏便颔首答应,她想趁此弄清楚,他接近她究竟有何目的。
一路上,墨澜十分殷勤的为她介绍奉王府内各处的院落和景致,其他的并未多说。
当晚,他仍是宿在喜房内,他原有意想与她说会儿话,但却被她一句困了给打发。
容知夏紧裹着被褥,缩在角落里,不愿靠近他。她以怕冷为由,命人再多取了床被褥过来,因此两人身上是各盖一床锦被。
她背对着他,心绪翻涌,难以成眠。
前生她被皇上赐婚下嫁给他,她怀着惶然不安的心嫁到奉王府,尽管自卑于被毁的容貌,却仍对自己的新婚丈夫怀着一丝的期待,盼望能得到他的怜爱,可她得到的却是他的冷漠和无视,任由她遭人羞辱。
就像那时王府祭祖时,他明知是玉荷刻意不让人告知她祭祖的时间,害她缺席,因此被罚跪在祠堂里反省一天一夜,他却连句话都没吭过,她整整饿了一天一夜,跪得膝盖又红又肿。
端午节时,王府里办了家宴,她过去时发现本该属于她的席位却被玉荷给占了,而她这个世子妃,却只能坐在小妾的席位上,接受众人嘲笑轻视的眼神,他却不管不顾。还有,因为她挡了玉荷的路,她竟当着他的面掌掴她,而他却只在乎玉荷的手会不会打疼了。
再有一次她去向母妃请安时,玉荷又当面羞辱她,菊儿不忿,替她说了句话,玉荷便要求母妃重惩菊儿,因此菊儿被重打了五十大板,重伤不起。
这类的羞辱多得她都数不清,前生她被他的冷漠凉薄伤透了心,今生不管他如何示好,她都不会再动心,她已把心门紧紧的锁上,将他永远驱逐于外,不容许他踏进她心房一步,因为唯有心肠够冷够硬,才不会再遭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