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他并没有立刻给叶卿打电话,自己勉强起了身,一手托在有些坠坠的腹底,一手扶着墙,慢慢走动着,以缓解宫缩的不适感。
叶卿回来的时候,牧子翼已经挺着肚子走了有一会儿了,见他如此,叶卿一愣:“这是怎么了?”
牧子翼咬咬牙,指了指高隆的肚子说道:“宫缩了。”
叶卿连忙抢上前去扶住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竟然不到预产期就要出来了!”皱了皱眉又问,“多久了?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牧子翼缓了口气才道:“刚开始。你又不是不回来,没必要打电话,这些你之前不都教过我么。”
叶卿眸光一闪,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扶着他继续走动,一边说道:“现在只是刚开始,还不是很疼,不过您得有心理准备,之后会越来越疼,不出意外的话,得折腾到凌晨才能生!”
牧子翼点点头,只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托在腹底那只手,却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又走了一会儿,见牧子翼有些累了,叶卿便扶他靠坐在床上歇息,自己去厨房准备些易消化的食物为他补充体力,掐着时间点让他吃些东西,间隔两个小时,便扶他上一趟厕所。
唯一的障碍就是,叶卿需要以手指为他测量宫口打开的大小,也许因为是双性人的缘故,怀孕这几个月以来,牧子翼后面逐渐产生变化,孩子也会从那里出来。
可叶卿用手指探查的时候,牧子翼还是拉不下这个脸,自从去年四月一日怀上孩子那夜以后,那个地方就再没有人碰过了。
见他越来越难受,叶卿好说歹说,这些都是生产的时候必须要做的事情,便是去了医院也是这出儿,医生们都是做惯了的,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牧子翼便脸色难看地问他,在医院妇产科实习的时候,是不是也替别人探过,叶卿自然点头,这是他的职业,没什么可隐瞒的。
牧子翼怔了一会儿,才闭着眼睛答允了。
伴随着宫缩程度的加深,牧子翼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宫缩一阵比一阵疼,肚子已不仅仅是发紧,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地开始发硬。
这个时候不能躺着,叶卿扶着他走一会儿,便坐下歇息一阵,再走一会儿,再歇息,如此循环往复,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左右,肚子终于逐渐下移,而牧子翼走路的时候,连双腿都并不拢了。
至于睡觉,都这个时候了,牧子翼自然是疼得睡不着,叶卿忙活了九个多月,就等着这最后一步,也没有半分睡意。
探过宫口,那里已经开了六指,随之而来的,是宫缩的进一步加剧,从两三分钟一次,慢慢加快到一两分钟,乃至几十秒,每一次都让牧子翼疼得打颤,可宫口不开到十指,孩子便下不来,再难受也只能这么生熬着。
熬到快四点的时候,牧子翼正叶卿的搀扶下,沿着四楼的回廊慢慢走着,突然,他只觉体内有什么东西破了,一股液体噗嗤一下从后面流出,顺着大腿一直流到脚踝。
牧子翼整个人猛地一颤,抓着叶卿小臂的手掌骤然收紧,颤声道:“破……破水了。”
叶卿听了,立刻扶着他回房,仰面在床上躺好,再探查时,宫口果然已经开到十指。
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牧子翼已经疼得面无血色,却还是咬紧了牙关,尽量将痛苦的闷哼压抑在唇齿之间,双手紧紧抓着身侧床单,指节因为太过用力,几乎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