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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秋儿,你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你不是一向挺皮实的吗?到底什么病?”
南宫秋显然是委屈到了极点,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沈若寥埋怨地瞟了一眼豆儿,责怪道:
“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请大夫来看看?”
豆儿偷偷看了看南宫秋,低头不敢说话。南宫秋却伸出手,攥起拳头往他身上狠狠打去,一面哭道:
“还不是都怪你,你一向最讨厌大夫,我才不让他们找大夫啊。要不是想你我才不会病呢……你也知道回家啊……”
她一面哭一面捶他,力气可着实了得,饶是生着病,竟然捶得沈若寥胸口生疼。他任凭她砸,一面焦急地吩咐豆儿道:
“还不快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实在不行,就去太医院找戴思恭!——回来!!”
豆儿一脚已经踏出房门,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望着他。
沈若寥看了看侍女娇小的身子,叹口气道:“你还是马上告诉虎生,让他去找吧;天都黑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满大街转算什么事?让虎生快去快回;你去烧锅开水。”
南宫秋继续清算他:“你有没有良心啊,要是在燕王身边,好歹还有外公给我看病呢……你当你的将军去吧,你去杀人吧,去把燕王和娘娘逼死吧,你怎么这么冷酷绝情啊……”
“秋儿!丢不丢人你?”沈若寥无奈地骂道,“早说过让你想清楚,现在后悔了?要不要我现在就休了你,把你送回北平,你爱跟燕王就跟他去,还跟我干什么?”
一句话吓住了南宫秋;洪闸立刻放下来,眼泪神奇地止住了。她立刻搂住沈若寥的脖子,撒娇地趴在他肩头,嘟囔道:
“我不!不要赶我走,人家太想你了,一时发发牢骚,你怎么就这么较真啊……好若寥,求求你,千万不要休我……”
沈若寥欲擒故纵:“早知道回来就看你甩脸子,还不如让燕王的蒙古骑兵把我踩死在战场上,好歹还落个好汉的名声,总好过千辛万苦死里逃生,一进家门就要挨媳妇儿的骂;你要是讨厌我了,我索性好人做到底,现在就带你去找洪江。”
南宫秋一把扯下头上的棉布,怒气冲冲地掷到他脸上,骂道:
“又说这种鬼话!早知道早知道,你想死就死去吧!洪大哥从来就没来过,井大哥还说他是害怕让别人背后议论你,人家心里想的都是你,你心里就只有自己,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沈若寥软下来:“好秋儿,我就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我还能不相信你么?我这一走两个多月,你知道我多想你?结果一进家门就看到你躺在病床上受罪,我能不着急吗?所以就慌不择言了。我还不是心疼你嘛。”
南宫秋被他哄得破涕为笑,兴高采烈地钻到他怀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虎生很快带着一个郎中回来。那郎中给南宫秋号过脉,有些奇怪地望了望病号,然后对沈若寥说道:
“夫人无恙。”
“无恙?”沈若寥微微一愣。
那郎中点了点头:“确切地说,应该是夫人已经痊愈了。药也不用开了;今晚再好好睡过一夜,明日便可完全康复如初了。”
沈若寥诧异地望了望南宫秋;一忽工夫,秋儿已经从他刚进门时的形容憔悴满脸菜色,变得容光焕发生龙活虎,不由他不信郎中的话。
他谢过郎中,给过银钱,让虎生和豆儿把大夫送走。然后,在秋儿面前坐下来,端详了她一会儿,无奈地笑道:
“小妖精,你是不是又耍我啊?你瞧你现在活分儿的,恨不得上房揭瓦了,病都上哪儿去啦?”
南宫秋脸红道:“都是担心你担心出来的毛病,你回来了当然就好了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你吃苦受累,更怕你受伤出事。你身上有没有伤到啊?如果有的话,千万别瞒着我。”
“放心吧,我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天下无敌武功第一,箭矢飞到我跟前都会拐弯,哪儿那么容易就受伤?”
南宫秋道:“你是兰陵王高孝瓘,敌人见了你都不忍心伤你的。”
沈若寥微微一顿,看着她脸上花痴的表情,不由又脸红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蛋。
“傻丫头;给我好好躺回去睡觉。你病刚好,天儿这么冷,非折腾出一头大汗,小心着了凉。有什么话,明天睡起来再说吧。”
南宫秋听话地躺下,很快就睡着了,打起鼾来。沈若寥在她身边躺下,一切思考和不快都抛到了脑后,他很欣慰自己难得如此心情舒畅,不愿意让任何问题打扰这种宁静的喜悦。他把南宫秋轻轻搂在怀里,很快便入睡,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