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难吃

来裁制成衣服，而是用在窗帘、床垫、室内装潢的用途上；这个世界的裁缝师真的是缺乏设计衣服的美感，所以贵族们宁可直接向洪恩购买成衣，不但设计美观，价格还更便宜些。

    总而言之，好的商品是很重要的。

    把同样的理念放到餐饮行业来看的时候，餐饮业的‘商品’当然就是美味的食物，干净怡人的用餐场所，这样的餐厅才能吸引大批顾客上门用餐；而餐饮业要提供美味的食物，自然就要靠能够煮出好吃菜肴的大厨师，所以不管是在穿越前的地球还是在穿越后的这个异世界，一间餐厅的大厨待遇都不错。

    但是，要找到一个能够煮出好吃食物的大厨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就是说，即使你能找到一个擅长于烹调的大厨师，这个厨师也只能负责一间餐馆的主厨工作；你要开第二间餐馆，就要再找到第二个大厨师来负责主厨工作才行，除非是搞成像麦当劳那种连锁餐厅，每间餐厅都使用柏同的食谱，并以机器来烹调食物，但是这样烹调出来的东西或许还算好吃，却绝对不可能是‘非常好吃’的东西。

    洪恩并不打算在这个世界弄出像是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因为洪恩对于烹调是个彻底的外行，再说这个世界的烹调文化水平比地球高太多了，洪恩很难以他在烹调方面的贫弱知识来胜过这个世界的大厨师。

    但是，从这次孤儿院的争议事件，洪恩却有了个想法：如果自己开设一间餐厅，然后想办法‘收集’这个世界上的烹调技术呢？即使自己不懂烹调，但是自己可以借助这个世界的烹调知识，就像是上次收购公爵的酒厂那样，洪恩把酒厂连着酿酒师父一起买下来，这样就可以轻易掌握到这个世界的高级酿酒技术。

    洪恩决定开设一间餐厅，这间餐厅并不是以赚钱为目的，而是以‘收集’烹调技术为目的——洪恩现在已经是全葛蓝最会赚钱的商人了，就算赚了更多的钱，他仍旧是最会赚钱的商人，所以现在洪恩对于赚大钱并不是那么注重，他想赚点不一样的东西。

    大街上最近新开了一间装潢得相当漂亮雅致的餐厅，这间餐厅不但格局宽敞、内部装潢漂亮，在餐厅内的墙上还挂了不少的绘画，座位与座位之间也用盆栽隔开，不但能点缀餐厅的内部景观，某种程度上还保证了用餐顾客的隐私，餐厅中央甚至还有一座‘魔法喷泉’，泉水会不时地从喷水座中喷出来，颇增雅致。

    除此之外，餐厅还有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服务生专责替用餐的客人送餐，同时负责将客人吃完后的残食与餐具收拾起来、以及打扫环境等等工作；这些美丽的服务生身上所穿的黑白相间裙装制服虽然是大家从未看过的设计，但是猜也猜得到是洪恩设计的衣服——这个世界只有洪恩这家伙会搞设计衣服这种事情而已。

    但是，更让大家好奇的是，这间餐厅的名称竟然是‘好难吃’！

    照道理说，通常都是煮得一手好菜的人才会出来开餐厅，要不然就是会聘请一个厨艺很棒的大厨来负责烹调工作；而一间装潢得如此漂亮的餐厅，还大手笔地雇用了十几个漂亮的女服务生，理论上所提供的菜肴应该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才是，怎么反而把餐厅的名字取作‘好难吃’？这不是存心吓跑用餐的顾客吗？

    不过，虽然餐厅的名字叫作‘好难吃’，倒是吓不倒那些充满好奇心的民众，特别是这间餐厅的装潢这么漂亮，而且看看餐厅放在门口的菜单，价格也还算合理，并不比其它的大众餐厅贵多少，所以就有些既有勇气、又有好奇心的人进去用餐了。

    这些勇于‘尝试’的人们进了这间‘好难吃’餐厅，点了餐以后试吃几口，味道也是很不错啊，并不像餐厅的名称说的那样，真的很难吃；于是，这些好奇的人就找到了餐厅的经理，打听一下为什么这间餐厅的名字会取作‘好难吃’。

    “喔，这是我们老板吩咐的。”餐厅经理解释着。“老板说，开餐厅难免会遇到挑嘴的顾客，要是有顾客上门用餐，但是品尝以后觉得我们的料理不好吃，那么我们欢迎顾客来和我们的厨师们进行一次烹调技术竞赛，由当时在餐厅用餐的顾客之中随机挑十一个人出来当评审，只要有六个人觉得顾客煮出来的菜比我们厨师煮的菜好吃，我们就不收那位顾客的用餐费用。”

    餐厅经理说的‘只要顾客煮的菜比厨师好吃，餐厅就不收费用’这句话很快就被第一批前来用餐的人给传了出去，而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全城的人都很好奇餐厅经理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所以几天之内，前来用餐的顾客数量大增，几乎每到开业时间，餐厅马上就被前来用餐的顾客所挤满。

    既然有顾客前来用餐，当然也少不了有人嫌弃餐厅煮的菜‘好难吃’——不管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觉得餐厅煮菜不好吃；而这间餐厅的经理还真的就让抱怨餐厅煮的菜不好吃的顾客和厨师来场现场竞技，并且从现场用餐的顾客之中随机挑选十一个人出来当评审，让这十一个人来决定是厨师煮的菜比较好吃呢，还是顾客煮的菜好吃。

    最重要的是，只要现场负责试吃的那十一个顾客之中，有六个以上的人觉得厨师的菜不如顾客煮的菜好吃，那么餐厅还真的就免收那位顾客的用餐费用，绝对不找任何推托的借口，像是‘我们怀疑试吃的顾客之中有你的朋友’或是‘临时选出的评审有意要让餐厅难看’这类的理由，反正输了就是不收钱。

    于是，很多自认有一手好厨艺的人，都会拉上许多朋友一起来这间‘好难吃’餐厅用餐，希望能在用餐完之后靠着自己的厨艺来替自己争取到一顿免费餐点，而多带一些朋友则是能多些机率让自己的朋友被选为评审，替自己煮的菜投下加分票。

    很奇怪的是，这间餐厅并不是不知道顾客会想要占便宜，但是这间餐厅也不会刻意去询问评审‘你是不是这位顾客的朋友’之类的问题，即使抽到了那位顾客的朋友当评审，餐厅也依旧采信那位顾客的朋友在试吃之后所给出的结论。

    结果就是，这间餐厅刚开幕的时候，前来‘挑战’的顾客相当踊跃，而餐厅的厨师们也常常比输厨艺竞赛，所以挑战的顾客们常常能够获得一顿丰盛的免费餐点。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前来挑战的顾客虽然仍旧不少，可是餐厅的厨师们也在频繁的厨艺竞赛之中偷学到了不少顾客的独门烹调技术，这让餐厅的厨师们技术越来越好，甚至还常常出现顾客带来替自己加分的朋友，在吃过餐厅厨师煮的菜以后，把票投给餐厅厨师，让自己的朋友输掉厨艺竞赛的。

    “因为餐厅厨师煮的菜确实是好吃，我们真的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谎。”那些评审们都这样说。

    然后，再过一段时间，连提出挑战的顾客都开始变少了；倒不是因为想要靠着自己的厨艺前来获得一餐免费美食的人变少了，而是那些人来到餐厅用餐之后，吃到餐厅厨师们煮出来的美食，自己估计着自己的厨艺还差别人一大截，干脆就不挑战了。

    即使餐厅厨师们的厨艺大幅进步，煮出来的菜变好吃了，但是这间餐厅仍旧是挂着那个‘好难吃’的招牌，没有因此而更换，只是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这间餐厅的菜不但一点也不难吃，而且还是好吃得过分；再加上环境又雅致，在这边用餐让人心情愉快，所以这间餐厅的生意一直相当的好。不用说，这间‘好难吃’餐厅，就是洪恩开设的。

    洪恩开设这间餐厅，其实只是想验证一些想法，他想知道，是不是只要靠着自己手上的雄厚资本，再加上适当的手段，他就可以从这个世界的人们这边获得他需要的技术？

    结果是相当令洪恩满意的，虽然当初洪恩开设‘好难吃’餐厅之前并不认为这间餐厅能够赚钱，洪恩只是想知道自己这个方法能不能让自己收集到这个世界的高端烹调技术而已；但是结果却比洪恩预计的更棒，‘好难吃’餐厅不但成为王城的平民大众最喜欢去用餐的地点，洪恩原本随意安排在‘好难吃’餐厅的几个厨师也在几个月连续不断地与顾客进行的厨艺竞赛之中学到了不少顾客们的烹调秘方，现在每个人都已经成了身怀烹调绝艺的大厨。

    当初在开设‘好难吃’餐厅的时候，洪恩是把这件事情指派给夏绿蒂负责的，而当时夏绿蒂就曾经对于洪恩设想的‘只要顾客的厨艺比厨师更好，餐厅就不收钱’这个作法提出质疑。

    “洪恩先生，我觉得这种作法冒险很大。”夏绿蒂直言不讳地提出她的想法。“随机从顾客之中挑十一个人出来当评审？要是有人特地带了大批朋友来混在顾客群里面，这样的话，挑出来的评审之中有那个人的朋友，评审的结果不就不公平了吗？”

    “这点我反而不担心。”洪恩老神在在地回答着。

    “我们今天要开设的是一间可以容纳两百个人用餐的餐厅，假设今天有一百个人在里面用餐好了，那么要来挑战厨师们厨艺的人就算带了二十个朋友来，他的朋友被挑出来成为评审的机率也只有五分之一，也就是说，十一个评审里面只有两个人是他的朋友，这样其实不会对最后结果造成太大影响的。”

    “可是，要是今天餐厅只有五十个人，甚至四十个人在用餐呢？”夏绿蒂提出质疑。“这样的话，挑出来的评审只怕有一半都是那个人的朋友，不用评都知道结果了啊？”

    “如果一间可以容纳两百人的餐厅，里面却只有五十个人在用餐，那么这间餐厅本身就该检讨了。”洪恩立即回答。“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来用餐呢？肯定是餐厅有问题，不然为什么客人那么少？”

    “这么说，也是喔……”夏绿蒂偏着头想了一下。“可是……要是餐厅里有一百个人在用餐，那个人却带了五十个朋友来呢？这样的话选出来的评审之中平均有四个人是他的朋友，评审结果也是不公正啊？”

    “如果有人能够一次就带五十个人来用餐，那么那个人就是餐厅的大客户。”洪恩又说。“他替餐厅拉来这么大的生意，让他吃一顿免费的也是应该的。”

    在学校的时候，洪恩就已经学到，经营企业的方法没有所谓的‘完美解决方案’，很多方法其实都只是在比较获利和损失、并且挑选出其中获利比较高的一种而已，所以在夏绿蒂看来是一个很有风险的经营策略，对于洪恩来说那只是换一种‘宣传’方式而已。

    虽然说洪恩并没有想要开设连锁食品店的初衷，但是‘好难吃’餐厅在王城取得了成功之后，洪恩还是把脑筋动到了开设连锁分店这件事情上面来。

    反正现在洪恩有的是钱，由其它贵族们存放在洪恩银行之中的金币还没动用到，如果不把这些金币拿出来进行投资获利的话，洪恩还要支付其它贵族们的存款利息，一年也要支付个五万金币，虽然洪恩不是付不起，但是能把钱拿出来赚更多的钱，为什么不赚呢？

    更何况，开设餐厅所需要的资金又不多，只需要一两千金币就可以开上一家美轮美奂的餐厅；而且烹调技术也不是问题——洪恩这间‘好难吃’餐厅就是靠着厨艺竞赛，让厨师们从顾客那边学习各种各样的手艺，或许一开始厨师们的厨艺还不是顶尖，但是过上四五个月以后，当地人们所会的各种烹调技术基本上都已经被这些厨师们学起来了。

    洪恩在士巫城、飞凤城都开设了一间‘好难吃’餐厅的分店，甚至连被人认为是‘穷乡僻壤’的坦尚城，洪恩也试验性质地开了一间‘好难吃’分店——当然在坦尚城开设的‘好难吃’分店，提供的都是相对廉价的菜色，以便符合当地人们的消费水平；但是在坦尚城的‘好难吃’餐厅一开幕，因为洪恩还是按照习惯把餐厅装潢了一番，结果那间‘好难吃’餐厅变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高级餐厅。

    除此之外，在坦尚城的‘好难吃’餐厅虽然也是常常有顾客向厨师们提出厨艺挑战，但是顾客们却往往在赢得厨艺竞赛之后，还是坚持要付帐，而不愿接受餐厅的免费招待。

    “洪恩先生让我们的生活改善了这么多，我们怎么能够在他的餐厅用餐而不付钱呢？”那些顾客都是这么说的。

    于是，坦尚城的‘好难吃’餐厅经理就多了一项很艰巨的工作，那就是他必须拒绝顾客在赢得厨艺竞赛之后还是坚持要支付的用餐费用，因为洪恩总是说，经商的人必须诚信，而且说到就要做到，既然说了顾客赢得厨艺竞赛、餐厅就要免费招待，那么即使顾客愿意付钱，餐厅也不能收；所以‘好难吃’餐厅就常常上演着顾客和经理在争执的戏码——只是这边是顾客坚持要付钱，经理坚持不收钱，两方人马争着把钱塞给对方这种奇特的景象。

    这奇特的景象还被希雅菝派出来收集消息的记者们看到，就这样报了回去，而希雅菝也觉得有趣，就把这则消息给登在报纸上，洪恩看到了之后，除了啼笑皆非以外倒也小小自豪了一把，不过洪恩倒也没忘记派人告诉坦尚城的‘好难吃’餐厅经理，如果顾客坚持要付钱，那么就收下，下次给这个顾客的用餐费用打对折就好，这样不但可以满足‘以客为尊’的原则，还可以让顾客有再回来用餐的诱因，虽然坦尚城那边只要是有点钱的人，都会到‘好难吃’餐厅用餐，即使是城主沙荷恩男爵也不例外。

    没办法，谁要洪恩把餐厅装潢得比城主自己家的餐厅还要豪华呢？菜色又好吃，价格又不贵，也难怪城主有事没事就会跑来洪恩的餐厅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