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跟自己的姐妹有几分相似,都是那般雨润多情,神采焕发,叫她颇为好奇。
“翎羽,你没受伤吧?”
魏雪芯拉过白翎羽关怀地问道,白翎羽虽是女子,但行事爽朗,颇有男儿风,对那些琐事也不甚在意,听闻姐妹问候自己,立即回应道:“倒也没什么,只是那儒武巨神的威力似乎比以往更加厉害。”
魏雪芯道:“孟公子曾说过,儒武巨神内藏聚阳阵法,再以巧匠制造出类似于人体的脉络筋骨,藉此运转阳气,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一样,因此也会遭到封神法印的限制,如今法印解开,它的实力增强也不是怪事。”
白翎羽道:“有这么个东西在敌阵,对咱们实在是个威胁,难道真的奈何不了他?”
龙辉接口笑道:“并非如此,当初它不是被诛仙剑阵打得抱头鼠窜吗?依我看来,只要用诛仙剑阵将它困住,不愁收拾不了它!”
其实龙辉心里也有底,儒武虽然强悍,但这边有仙妖二后、鹭明鸾、袁齐天、净尘、元鼎以及他自己等七大破虚高手,此等阵容已经超越了太荒时期的三教巅峰,再者还有大鹏金雕和化龙成功的五爪金龙,外加数百条蛟龙,以及魏雪芯、林碧柔、白翎羽、凌霄等天人巅峰的高手,一拥而上,不顾后果地猛攻,自然可将儒武巨神连同波旬、策皇图、尹方犀等敌军顶端战力尽数摧毁,可是这种做法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日后便无足够实力压制魔煞两族,后患无穷。
于秀婷道:“当初剑阵可是需要五个人联手才能发动,但如今冰儿尚未出关,要运使剑阵恐怕有些不现实。”
魏雪芯道:“娘亲,当初是大哥因为仅有先天修为,真气难免不足,如今大哥都已经成就破虚武神,要驾驭诛仙剑阵应该不难!”
龙辉却摇头道:“当初我只想起前世的零星事情,对剑阵的领悟也十分有限,当初还真以为必须要有足够真气才能驾驭剑阵,其实不然,这诛仙剑阵乃是融合天道之理,圆通自如,非力强者能驯服,唯有跟其剑意合流才能纯属施展剑阵。就算我们实力大增,要启动剑阵还是得由四人各持一剑,一人为居阵眼,调控剑意。”
听到这里,白翎羽插口道:“现在冰儿还在闭关,也就是说诛仙剑阵无法使用,那么咱们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儒武巨神放肆了?”
龙辉道:“就算冰儿出关,高鸿那贼厮吃过一次诛仙剑阵的亏,依照他的性子,一旦遇上不妥只怕会立马逃走,那儒武巨神一心突围,咱们可是拦不住的!”
听到这里,白翎羽越感憋屈,这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外响起:“公主殿下,老奴命人给您熬了一碗燕窝粥,您行军辛苦,且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吧!”
说话之人正是王公公,他捧着一盅燕窝粥弓着身子走进来。
白翎羽正待气闷,随口便说道:“士兵们不过是吃些粗米糟糠,我身为副帅岂能食此精粮,王公公,你快端下去吧!”
王公公不禁有些尴尬,龙辉便笑道:“难得公公这般心意,小羽儿,你便不要推辞了,你快些吃了吧。”
白翎羽撇了撇嘴道:“不吃!”
龙辉叹道:“小羽儿,王公公伺候先帝多年,对先帝除了忠心之外,更是无形中生出不少亲情在内,平日里只是不说而已,如今先帝含冤未申,王公公自是把一腔温情倾注在你身上,你这般说话岂不是寒了公公一番心意。”
白翎羽微微一愣,回头望向王公公,发觉他鬓发苍白,走起路来也驼背了许多,气息粗重而略显凌乱,似乎封神法印的解开并未对他有太多益处。
“王公公,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气!”
白翎羽急忙接过燕窝粥,满脸懊悔地道歉,王公公受宠若惊,忙道:“公主莫要如此,可是折煞老奴也!”
白翎羽将燕窝粥吃了干净,王公公则垂着手弯着腰在一旁看着。
龙辉扫了他一眼,脸色一沉,低声道:“王公公,你近日来是否感到心坎穴刺痛?”
王公公甚是好奇,道:“驸马爷怎会知晓?”
龙辉叹道:“你体内气息甚是紊乱,真气虽然庞大,但却有走火入魔之征象,若不好好调理,恐怕有性命之危。”
其实龙辉还有一部分话为说出来,那就是王公公自幼去势,造成身体常年阴阳失衡,再加上深宫内院不是太监便是怨妇,日子过得十分压抑,造成病气淤积,而他修炼的武功也是偏于阴毒,长年累月便落下致命隐患,如今封印解开,他体内真气磅礴难遏,再一次反冲心脉,伤上加伤,性命堪忧。
王公公呵呵笑道:“老奴乃一介阉人,却受先帝恩宠,享尽荣华富贵,哪怕一品大员,公爵诸侯也得让老奴几分,这大半辈子也算活得不枉了!”
龙辉望了他几眼,心中却是一阵唏嘘,这老太监自小便伺候皇甫武吉,深宫内院不是太监就是怨妇,人人心理都不甚正常,令得他性子孤僻无比,再加上当年皇甫武吉严禁内侍结交外人,所以造成他即便家财万贯,但却孤身一人,唯一可以亲近便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皇甫武吉去世,他身边无亲无故,越发孤苦伶仃,幸亏还有白翎羽这皇亲公主作伴,才不至于晚年凄惨无亲。
龙辉道:“蝼蚁尚且偷生,如今先帝大仇未报,难道公公就甘心这般撒手归西吗?”
王公公摇头苦笑道:“自然不甘心,但生死由命,命数将至也由不得咱家不肯。”
龙辉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递给王公公:“既然公公不愿撒手归西,那便好生调养身子,此为阴阳玄丹,乃以阴阳花根茎枝叶炼制,可调和体内元气,公公且将此丹服下,半年内不可动武,日夜吐纳呼吸,自可根除病患。”
王公公铭感五内,结果丹药连声拜谢:“多谢驸马爷赐药!”
龙辉道:“公公客气了,其实我也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公公。”
王公公奇道:“吾乃一介奴仆,能给驸马爷出什么主意。”
龙辉道:“如今沧释天久居龙椅,自然是把自己当做皇帝,公公伺候先帝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皇帝的思量和心态,还请公公跟我们讲上一讲。”
王公公道:“这个嘛……哎,驸马爷请问吧,老奴自是知无不言!”
龙辉道:“新君登基之后,是不是会滋生自大骄情,行事也有些目中无人?”
王公公蹙眉道:“驸马爷为何有此一问?”
龙辉就将刚才的战况说上一遍,王公公眉头紧蹙,叹道:“原来驸马爷是说这个啊。”
龙辉道:“正因为昊天教今日的行事方式颇为冒进,叫我十分不解!会不会是因为沧释天初登皇位,却一因为不能‘平叛’成功,立下几件大功劳,叫底下的人心服,从而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就全力进攻。”
王公公道:“当初先帝初登皇位,倒是怀着一番雄心壮志,要做些大事,但也先帝却不见急躁,行事还是十分沉稳,踏踏实实。”
于秀婷插口道:“辉儿,沧释天隐忍数十年,忍功早已登峰造极,不可能忽然间就变得急功近利,冒冒失失,你这般推断并不十分合适。”
她随口而言,心中却紧系龙辉,情不自禁便叫出私底下的昵称。
王公公摸了摸光滑无须的下巴,蹙眉道:“于谷主所言甚是合理,沧释天不会贪功冒进,那就有可能是他底下的人自把自为,但以沧释天驭下手段,又有何人敢违逆其命令呢……”
忽然间,他脸色一变,拍腿道:“哎哎呀,我有些眉目了!只是不知是否合理。”
龙辉道:“正所谓集思广益,公公有何想法便请讲!”
王公公吞了吞口水道:“老奴想到一件事,会不会是沧释天的婆娘自把自为呢?”
龙辉来了兴趣,继续问道:“公公请继续详说!”
王公公道:“老奴久居深宫,对后妃之间的争宠,子嗣间的夺嫡已是屡见不鲜,那些皇妃娘娘为了能坐上后位,为了子嗣能入主东宫,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龙辉道:“公公此言,莫非是指哪昊天圣母要助儿夺嫡?”
王公公道:“依照公主今日所见,还有昊天教贼子的反常动作,老奴倒是觉得那婆娘跟那些后宫妃嫔有几分相似。”
龙辉道:“那贼婆娘潜伏皇宫十余年,多少都染上一些后宫女子的习性,公公所推断也颇为合理。只是世人皆知高鸿乃孤儿出身,如何能攀上皇亲,就算是沧释天当众认他为子,外人也不承认他皇族血统,如何能当这个太子!”
王公公道:“夏王年轻时游戏红尘,沾花惹草,在民间惹下不少孽缘风流债,京师无人不知,只要沧释天以此为借口,说高鸿是他外头的私生子,便可名正言顺了!”
听到这里,龙辉感激道:“公公今日所讲,对吾当真是金玉良言,真是多谢了!”
王公公急忙谦虚回应。
龙辉见夜已深,便让王公公回去休息,自己继续坐在帅案前,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白翎羽说道:“龙辉,你好似还有心事哩。”
龙辉叹道:“这件事似乎还有些关键没弄懂,我觉得颇为难受。”
魏雪芯道:“大哥,既然没想不通就先休息一下,你这般日夜操劳,也得顾忌身子啊!”
龙辉道:“无妨,你夫君我现在可是破虚武神,肉身不朽之存在。”
魏雪芯笑道:“大哥,咱们虽然超凡入圣,但素雅毕竟还是凡人一个,思量考虑的方式也没有改变,她若知道你不眠不休,必然会担心了,到时候要是影响胎儿就不妙了!”
龙辉笑道:“雪芯所言甚是,是我孟浪了!”
说起秦素雅有了身孕,他立即想到了当初崔蝶跟他所讲的话——立嫡定心!他脑海里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道:“哈哈,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今夜之事既是昊天圣母自把自为,亦沧释天的默许!”
三女不由一愣,皆是好奇地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龙辉说道:“世人皆知,夏王膝下无儿,只有瑶映郡主一女,那些什么私生子的,皇室和朝臣皆不承认,要是他随便宣称高鸿是他私生子,只会惹来那些中立派别的厌恶,所以他要让高鸿为来日封嫡积累资本。高鸿原本就是文状元,如果再能立下不世军功,那便可堵住所有人的嘴,再加上晋王还在人世,严重威胁到沧释天的皇位,所以他必须早日立下太子,否则旧朝势力便可能反扑。另外,昊天圣母虽是沧释天原配,一者她现在顶着的身份是皇太妃,就算沧释天给她正名,其地位也颇为尴尬,二者她见惯了妃嫔间的事,所以当自己丈夫登上皇位,迟早都会佳丽满后宫,心中多少有些担忧来日地位不保,所以她也迫切想让高鸿成为太子。”
说到这里,龙辉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既然他们母子两这么想立功,那咱们就送他几个大功劳!”
白翎羽道:“难道是要欲擒故纵?”
龙辉道:“然也,但欲擒故纵也不是马上实行,毕竟太过简单的胜利,容易造成对方警惕,而且就算他们入瓮,咱们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收拾儒武巨神,所以还是先跟他们拖延一阵,玩玩僵持战。”
于秀婷问道:“辉儿,你想伺机而动,但何时是最佳战机呢?”
龙辉笑道:“等明鸾和螣姬重整太荒妖后之遗物,联合炼神浮屠对付铁壁关那一具儒武巨神,平息北疆战事。届时冰儿和洛娘娘也该出关了,诛仙剑阵便可完善施展,困杀高鸿,便能解放其余高手的战力,腾出手收拾波旬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