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望尘从怀里掏出一个包里,里边包着一枚三角锥形的箭头,龙辉拾起细细观望,竟发觉上边似有丝丝毒素,于是便用指甲刮了一点,放在舌尖尝了尝,两眼不禁一阵眩晕,舌头也多了几分麻痹,当即催动龑武天书,以阴阳五行之法瓦解毒性。
“好剧烈的毒药,暗含金水之气,以金生水……这分明就是当初火尊者所中之毒!”
龙辉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风首座,这枚箭矢是从何而来?”
风望尘道:“我跟凌霄到武器库走了一圈,发现有几枚箭矢都抹上了这种毒药。”
龙辉微微沉吟,蹙眉道:“按照箭矢上边毒药的分量,虽不足致命,但也能叫人恶心难受,功体受限。箭矢,箭矢……对了,武举的第一个项目便是骑射,这些淬毒的箭矢莫非是要在那天使用?”
风望尘道:“属下也是这般认为,龙主可还曾记得,当初齐王给的那份名册吗?”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份名册中有两个人被齐王用红笔勾了出来。这些箭矢恐怕就是要在那天骑射比较中用的,齐王看来是要借着这种毒药试探出那两人的深浅。”
凌霄道:“此等剧毒,除非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则绝难抵御,若那两个人真是昊天教的暗棋,那么无论怎么压制和掩盖功力,其体内的真气在遇上剧毒的时候便会自动防御,只要这两个人中毒的程度低于寻常武者,那么等同于暴露身份!”
龙辉道:“以我对齐王的了解,这个毒箭最多只是一个试探罢了,在没有掌握绝对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既然朝廷要拿昊天教开刀,那我们便静观其变。对了,武举开始的那天,京师中三品以上的武官都可以到现场观看,你们便随我一起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是。
龙辉让两人先行休息,随即走入房间,只见“秦素雅”正端坐屋内,龙辉笑道:“无痕,要你假扮素雅,倒也难为你了!”
秦素雅展颜一笑,素手在脸上一抹,扯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龙辉为了瞒过鹭明鸾,在去傀山之前便让狐蛇二女离开龙府,但又为了瞒过皇甫武吉,于是便让玉无痕假扮秦素雅,毕竟在他身边众女之中,也就玉无痕的气质最为恬静温和,与秦素雅颇为相似。
玉无痕笑了笑,摇头道:“无痕没事,龙主早些歇息吧。”
说罢便起身铺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龙辉心中暖意烘烘,于是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肢,柔声道:“无痕,先别铺被子了,今晚咱们还有一些事要做。”
玉无痕不禁红潮翻涌,咬唇眯眼,娇躯酥软,紧紧地靠在龙辉怀里,心中忐忑不安,忖道:“龙主……今晚是想要我了吗?”
想到这里耳根都涂上了一层粉嫩的桃晕,几乎透明的耳垂宛若珍珠玛瑙般动人。
看到她这般娇羞美态,那原本被洛清妍逗起的情火此际再度复燃,恨不得就将这圣洁高雅的祀嬛就地正法,但想起有正事待办,龙辉还是压下心头绮念,松开玉无痕道:“无痕,等会叫上碧柔,今夜咱们去祥云寺拜访一下几位佛门高僧。”
玉无痕红着俏脸嗯了一声,提着裙子跑去叫林碧柔,不消一会,双姝都做好出门的准备,龙辉见状便带着这对碧玉双娇赶赴祥云寺。
到了庙门,林碧柔正想上前敲门,竟感到寺庙内武息涌动,真气激荡,显然是正在打斗。
龙辉也感觉到了不妥,当即纵身越墙,当他甫一踏入寺庙,却见前方血光闪烁,接引、准提和苦海三名佛界新锐正在联手缠斗一名僧者,此僧身着罪业袈裟,头顶骷髅数百,手持赤色屠刀,不是愆僧还有何人。
“这个疯和尚又来杀人了!”
龙辉暗叫一声不妙,抢身入战圈,撮指成刀,一记刀霸劈向愆僧。
愆僧眉头一抖,反手回刀迎敌,两人互拼一招,难分高下,各自后退三步。
玉无痕和林碧柔见状也围了过去,将愆僧困在中间。
龙辉道:“愆僧,你来做什么!”
虽是身处重围,但愆僧丝毫不慌乱,举起戮血罪刀,淡淡说道:“血刀躁动,渴饮罪血,吾便来了!”
他话音放落,背在苦海身后的镇魔戒刀立即发出嗡嗡刀鸣,仿佛要跟那口万罪屠刀一争高下。
愆僧哦了一声,冷冷地道:“原本如此,佛兵现世,使得血刀不甘寂寞,将吾引来此地。”
龙辉这才听明白,这个疯和尚并非无缘无故地杀上祥云寺,而是戮血罪刀感应到宿敌诞生,所以才会躁动不安,愆僧便以为有罪人现世,于是秉着以杀断罪的魔心压境而来。
面对绽放诡异血光的屠刀,苦海毫不示弱,反手拔刀,昂首道:“镇魔戒刀便是要斩断汝手中屠刀,了解佛门罪业而生!”
愆僧哈哈一笑,淡然道:“斩断罪业,汝真有此等能耐乎?”
苦海道:“尽管一试!”
愆僧不屑地道:“既然是为了斩断吾之屠刀,那吾问你,你这口刀可有名字?”
苦海微微一愣,不禁语塞。
接引道:“有名无名,皆是虚妄,只要除魔意坚,何须刀名!”
愆僧道:“什么虚妄,什么镜花水月,只不过是为掩饰自身迷茫的借口罢了,连刀名到没有的刀,就等同没有刀魂,无疑废铁!”
愆僧之言,犹如魔音扰心,苦海霎时浑身巨震,胸口仿佛遭到重击,两眼一片迷茫。
准提见状急忙大喝道:“苦海师弟,谨守灵台,稳固禅心!”
梵音诵唱,惊醒苦海,愆僧哈哈笑道:“意念不坚,如何断屠刀,可笑也!此等废铁留之何用!”
说话间,举刀横扫,凌冽刀光直指苦海手中镇魔戒刀。
苦海本能挥刀去挡,只听一声铿锵脆响,镇魔戒刀——断!这口镇魔戒刀乃是由苦海炼出,本身就跟他练成一气,如今苦海心中意念动荡,再加上刀魂未成,以至威力大减,哪是愆僧这口涤罪万千,戮血无数的屠刀之对手,一个照面便被斩成两截。
龙辉心知不妙,当即出手,抬手便是一招“枪勇”,只见他划拳为枪,勇武难当,直击愆僧檀中穴。
愆僧冷眉轻笑,举手打出“魔相佛印”。
顿时气流爆窜,激起万千巨浪,龙辉接招之后,立即施展“御天借势”,将佛光魔气返还对手。
愆僧被龙辉反压一招,立即挥刀还击,刀锋轮转,劈出一招“阿鼻受刑”,龙辉心知血刀锋锐,不宜正面迎击,于是先侧身避开,再抬步进逼,抢入中宫,施展军中搏杀术与愆僧近身搏斗。
只见龙辉双手犹如毒蛇缠绕,捻拉揪扯,摔爬滚打,无所不用其极,紧紧锁住愆僧的行刀走势,使得刀锋难以尽力施展。
愆僧曾见过杨烨施展过这种近身搏杀术,可是将有阴气加持的傲心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心知这种武决的犀利,不敢怠慢,立即催动元功,佛魔之气激荡而生,以世尊孽体强行挣脱龙辉的缠斗。
玉无痕和林碧柔立即补位抢攻,双姝玉掌翻涌,各展未能,无痕素手化浪涛,惊涛势应然而出,碧柔皓腕生狂煞,烈风刃紧随而至,两人功法相辅相成,风浪同起,愆僧也不敢硬撼,挥出棉柔刀式卸开二女的联武合招,再虚晃一招,掉头便走以愆僧的修为,若他不愿恋战,实在难以将他留下,再加上龙辉等人无心追击,赶紧查看苦海伤势,只见苦海叹气道:“小僧无事,劳烦诸位挂怀了。”
说罢两眼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断刀,满脸沮丧。
准提见状,急忙转移话题:“龙施主,不知深夜大驾有何指教?”
龙辉道:“在下是为了当日火尊者中毒一事而来。”
三僧闻言,立即将龙辉引入内堂,详细叙说,待看见那枚箭矢和听过龙辉的解释后,三僧不由眉头大皱。
接引道:“依照龙施主所言,当日偷袭火尊者之人十有八九是出自齐王帐下了?”
龙辉道:“然也!若非如此,怎能弄到这军用弩箭和此等剧毒。”
准提又问道:“会不会是齐王的授意呢?”
龙辉摇头道:“如今齐王正忙着科举和皇储之事,想必不会平白树敌,上回偷袭恐怕是那个人自把自为。”
准提道:“如此说来,这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协助齐王的佛门势力。”
龙辉道:“应该如此,这幕后黑手希望通过齐王来获取佛界至尊的宝位,而齐王又想通过佛门的协助扳倒宋王,这双方都有互助互利的基础。”
准提道:“璃楼菩萨、水火尊者还有三位明王已经分头行动,拜访各路佛门巨擘,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助力,以此端正佛门,拔除毒瘤。”
龙辉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方才愆僧可以肆无忌惮地闯入祥云寺,原来是这些老和尚都倾巢而出,留下三位小和尚守家。
龙辉叹道:“看来佛门又免不了一番争斗。不知儒道两门此刻是何光景。”
准提道:“自从元鼎真人战败临夏山,名声一落千丈,鸿钧道长在净尘道长的协助,已经差不多可以接掌道宗了。至于儒门,目前靳紫衣和尹方犀势力雄大,孟轲兄还是举步艰辛,恐怕短时间内,儒门还有一番内斗。”
龙辉笑道:“并非全是坏事,如今道门已经尘埃落定,只要鸿钧道长处理完手头的事,便可助各位一臂之力,三教平乱指日可待。”
众人又聊了一会,龙辉见苦海情绪不高,想必是在为戒刀之事发愁,于是便想设法替他排解,林碧柔深知龙辉心意,便说道:“听说祥云寺后山生有一种奇花,一到科举前夕便会盛开,虽然只得一瞬,但却是美丽动人,不知妾身可否到后山一游?”
准提闻言,立即顺水推舟,笑道:“既然女施主由此雅兴,敝寺定然大开方便之门。苦海师弟,就劳烦你陪龙施主和两位姑娘到后山一行了。”
准提也拿出苦海的烦恼,希望借着后山那盛开的奇花来给苦海放松心情。
苦海不忍拂逆师兄的心意,便点头答应。
在苦海的带领下,龙辉携着两女走往后山,一路上苦海说道:“此等奇花平日绝不开放,每当临近科举才会开花一瞬,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缘分能目睹此花之态。”
龙辉奇道:“花开一瞬,稍纵即逝,这究竟是何等奇花?”
苦海笑道:“小僧也不知道,这花早在祥云寺建造之前便已经存在,是何来历,无人知晓。”
龙辉随口问道:“祥云寺建造之前便已存在,这花的历史也够悠久的。”
苦海道:“是啊,当初韦驮菩萨建造此寺之时便要求保留后山的土壤,不让此花遭受伤害。”
林碧柔笑道:“龙主,对此这奇花的来历,妾身倒是从蝶姐姐那儿知道了一些详情。”
龙辉和玉无痕顿时来了兴趣,而苦海依旧是那份波澜不惊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禅修功夫了得,还是为断刀之事烦恼。
“很多年前,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当时就住在这后山之上,科考前夕,他心情紧张,难以入睡,便出屋赏月。也就在他赏月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同样在此观赏夜色的女子,书生一见此女便惊为天人,随口诵了一首赞诗。那女子先是被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什么登徒浪子,但在跟书生交谈几句后,才发现这书生是个翩翩君子,两人交谈甚欢,竟是一见倾心,互生情愫。天亮后,女子便告辞离去,然后一到夜晚,便会再来跟书生相见,两人虽然深夜幽会,但却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无越轨之事。书生原本想等金榜题名时向女子表面心意,谁料天意弄人,他名落孙山,万念俱灰之下便起了亲身的念头,幸好位姑娘及时发现,将他劝住,并跟他约定明年科举再见,那位姑娘也是敢爱敢恨之人,更大胆说出心中情意,明言只要书生名列金榜,她便委身下嫁。书生重燃希望,便回乡苦读。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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