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上回那般,武劲一进屋里便察觉不对劲。
“你爷爷又来了吗?”能飞上这座山的人大概只有那位天机爷爷“他又来做什么?”上回都是因为他惹得两人不愉快,武劲实在不喜欢旁人打扰目前这种平静的两人生活。
轻怜将饭碗放在他面前,迟疑地望着他“不是爷爷”
“那会是谁?”武劲扒了一口饭随即放下碗筷,等着她说下去。
见他脸色凝重,轻怜不知该不该开口,武劲却皱眉催促着。“你快说呀!”事关她的安全,他难免紧张。
“是你爹。”
轻怜话一出口,武劲便脸色丕变。“我没有爹!”
“可是老人家说他叫武骞是你爹”没想到他连亲爹都不想认,而且一副仇视的态度,她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我爹!”武劲猛地起身,双手往桌案用力一拍,饭碗随即裂成两半,桌案却完好无缺。
“他跟你说些什么?”天机老人刚来过,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后脚就跟来,他不免怀疑这时间未免太巧么口了。
轻怜被他的火气吓得跳起来,瑟缩地靠着墙壁。她感觉自己正惹恼一头公熊,但她已经答应武骞,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老伯说你娘病得很重因为思念你希望你能回家”听到这句话,武劲身子震了一下,她知道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一时跨不过仇恨那条线。
“我没有家!”武劲孩子似地赌着气,轻怜却看到他眼神的脆弱和压抑,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地泛流。
“老伯说以前的事他很后悔希望能看在你娘的份上回家一趟,让她了一桩心愿”她缓缓走近他身边,试着劝他“你娘一定很想你你也一样想她不是吗?”
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背,武劲却两手反抓住她的手臂,冷冽地说:“你懂什么?别以为和我上过几次床,就自以为了解我!你不过是我买来的女奴。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
不愿被碰触的伤口却轻易被揭开,逃避了好几年的心事被一眼看穿,他气她的多事,气她背着自己进入他的过往,气她帮那个他所痛恨的人说话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我不愿意见你将来后悔”虽然他说得绝情,但她却更心疼嘴硬、心软的他“我也很想见我娘如果知道她在哪儿”想起自己的遭遇,她不觉哭得悲切,也让武劲稍稍放松手下的力道,但仍不愿和仇恨妥协。
“我警告你别再自以为是”用力推开她,他的眼神带着威胁和冷酷,如当初所见那般“还是,这原本就是你的目的?”之前对她的疑虑还没完全消除,怀疑的火种藉此死灰复燃。
“啊?”轻怜愣了一下才会意过来,随即急切地否认“不我没有”
“没有最好”武劲审视着她的眼神,却只瞧见她眼底的一伤和怜悯,而这是他最不需要的。
“不准你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也别试图改变什么,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他摇下狠话后便走出后门。
“劲哥”见他又缩回自己的世界,好似之前的恩爱只是一场梦,轻怜只觉得好悲伤、好无力
是她太自不量力,自以为能说服他,但是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他买来的女奴,没有丝毫分量。
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武劲独立崖边,任由冷风吹乱了发,但更乱的却是纷扰的心。
娘病了?
这个消息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心头一阵阵发疼。
他的娘,总是默默承受不合理的对待,从不曾听她怨过、恨过,柔软得像块一豆腐,任何人都能随意践踏。
但这样的她,却选择那个害她差点没命的男人,不顾儿子的反对,所以他怨她,更恨那个害他们母子过着非人生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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