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御膳房送来的那碗寿面,心里不无讶异,却难掩惊喜,原本以为凤阙听过就算了,没想到他会记挂在心底。
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她太过寂寞了,所以才会就算那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时宠幸,也令她心里悸动许久。
她又翻过了下一张纸页,看着她几乎都快要能背诵出来的内容,这时,肚子里的胎儿小小地踢动了下。
“你也觉得无聊了,是吗?”挽灯纤手按住了隆起的小肮,属于她与凤阙的小生命仍旧安安稳稳地待在她的肚子里,泛在她唇畔的笑意如花般璀璨“是该让你看些新书本,但你耐心一点,前几日娘亲已经请人送书过来,不过那位公公只怕是贵人多忘事,把娘亲的请托给忘了,改日再遇见他,娘一定会请他记得送些新书过来,好吗?”
就在这时,凤阙低沉含笑,带着一丝嘲弄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在这种时候还想自欺欺人吗?那个奴才不是贵人多忘事,而是没将你这个主子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她惊讶地站起身,看着凤阙信步而入,他扬手将身后的随从给屏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朕不能来吗?”凤阙环视着珪藻宫的冷清寂寥,心想改明儿他要记得提醒内府总管好好教训那些奴才,虽然他冷落了挽妃,但并不代表他们这些奴才可以跟着一起忽视怠慢她这个主子!
“不,不是。”她摇头,走到他的面前,还未福身请安之前,就已经被他给搀住了身子。
“谅你也不敢反对朕来珪藻宫,这里是朕的皇宫,你是朕的妃子,朕一时心血来潮,想要与你来个夜半谈心,想必应该没人敢有异议才对。”
她听得出来他语气之中的责怪,这男人心里只怕还记恨着那天她无礼地将他赶走的事。
“那是当然,只是灯儿不懂”
“你不懂朕为何冷落了你许久,却又突然来找你吗?”
挽灯轻抿住唇,没有答话,只是睁着充满疑惑的美眸啾着他。
凤阙无视她盛满疑惑的双眸,径自拉起她纤细的柔黄,走回到书案前,敛眸观着摊开到一半的书本。
“左氏春秋?怎么会想到要看这部书?”他回过眸,望进了她柔如春水般的眼光之中,看见她微微一笑,耸了耸肩头。
“刚进宫时,灯儿就请人送了些书过来,这部左氏春秋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候她还差遣得动人,后来形势比人强,一个摆明失了宠的妃子,当然是要什么没什么。
“嗯。”他的语气淡淡的,当然立刻就听出她语气之中的难言之隐。
但挽灯没打算向他抱怨,扬唇轻笑道:“其实静心下来看,这部书称得上有趣,其内容以春秋鲁十二公为次序,记述了诸侯国之问的聘问、会盟、征伐、婚丧以及篡弒等等史记典故,读完之后,灯儿颇能理解这部书为何能够广为流传于后世。”
又一次被他紧握在掌心里的手在发烫着,就算她想要刻意忽略心中的感觉,白嫩的双颊却仍旧忍不住躁热了起来,心口不由自主地跳得飞快。
“这部书确实有它独到之处,不过后世学子读它可不全是因为理解了它的价值,而是因为它立于学官,又被附于春秋之后,才被学子们当成了必读的经典史籍之一。”
说话的同时,他灼锐的眸光一直锁定在她泛着淡淡红晕的俏脸上,彷佛想要从她清丽的脸蛋上瞧出一些端倪。
挽灯被他深沉的眼光瞧得心慌意乱,稍微加了力道想要抽回被他掌握住的纤手,但反而却被他握得更紧,就像是被热铁牢牢地焊住一般。
“朕着人送来的那碗寿面,你吃了吗?”
凤阙不允许她把手抽回去,她柔嫩的小手触感温润极了,在他掌心里挣扎的感觉,就像是他掌握住了一只相当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灯儿吃了,寿面的滋味相当好,谢皇上恩赐。”
“那是回礼,报答你让朕尝到了春饼的好滋味,若不是你,朕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民问还有吃龙鳞这个习俗。”
“皇上身为真龙天子,自然是不会有人告诉你吃春饼就等于是吃龙鳞,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呢!”
“但你就敢说。”他抿着浅笑,定定地啾着她。
“灯儿已经不受皇上宠爱了,就算是说错了话也无妨,因为,还能有什么更糟的下场呢?”
“挽灯爱妃,你比朕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万分。”
“皇上,灯儿不是可供把玩的玩意儿,怎么会有趣呢?”她四两拨千斤地忽略了他话中真正的含意。
凤阙当然听出了她灵巧地转移了话题,但他不以为意,只是勾唇一笑,语带玄机地说道:“说起来,朕冷落你太久了,是该好好弥补你的时候。”
挽灯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忽略他的话中有话,她试着想抽手,却仍旧无法撼动他如钢铁般的掌握。
他强悍的占有姿态,彷佛在宣告她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