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断了我跟朝廷为敌的念头,所以你就跟着皇帝回宫?”石燕然不敢置信地嚷道。
“是,这些年来,大哥果然遵照义父所交代的遗言,非常善待也同时敬重挽灯的才能,但却唯独与朝廷为敌这件事,我一直劝说不动大哥,看着你大肆招兵买马,甚至于想要揭兵起义,让挽灯感到心惊不已,因荡最后将会覆亡的,将不只有雷门的弟兄,甚至于是成千上万被招募上门的年轻儿郎,我不能眼睁睁看大哥去送死,义父临终之前交代过我,绝对不能让大哥丧命。”
话落,挽灯轻叹了声,顿了一顿,扬起美眸直视着义兄“大哥以为义父临终之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呢?”
“身为雷门徒众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光复我朝的风光强盛。”对于这一点,他从来毫无疑问。
“所以说,最了解大哥的人,就是性情与大哥最相近的义父,但随着年岁增长,义父心里想明白了,就算是达成了目的,前朝皇族血脉已经断绝,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光复的又算是谁的王朝呢?这件事情如秀叔也知道,所以他帮我分裂雷门,主要是为了挫你的锐气。”
“这?!”一瞬间,石燕然哑口无语,苦恼地搔了搔头“好,就算你说的都对,但也没道理你反过来帮那个臭皇帝呀!”
“我没打算帮他。”这句话,挽灯说得既缓慢又肯定“当时,我只知道唯有自己的离去,才能打消大哥的念头,而皇上他只是正好出现了,时间就在我设想应该如何离开你们的时候,大哥,我知道事情发生之后,你绝对不会放过我,天底下还有哪个地方,比皇宫大内更难出入自如呢?你不是曾设想把我带走,最后却反尝到苦果了吗?”
“照你这么说来,”门外忽然传来的浑厚男性嗓音,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凤阙缓步而入,脸色严峻,直视着挽灯的眸光宛如两把冰凿般的利刃“爱妃,朕对你而言,就只是一个刚好可以利用的工具吗?”
在他的身后,大批官兵如潮水般涌入,团团将他们包围住。
“皇上?!”挽灯倒抽了一口冷息,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脸上冰冷的神情几乎快要夺去她的呼吸。
他听见了?她刚才所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真是感人肺腑的苦衷,爱妃,原来你比朕料想中更有情有义,也比朕料想中聪明。”凤阙勾起一抹冷笑,心里熊熊的怒火几乎烧红了他的双眼“为了要让朕带你回宫,你做了不少努力吧?全都是假的,是不?说什么情呀爱的,真可笑,朕竟然真的相信你了。”
挽灯听见了他冰冷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嘲弄,也挟带着对她的讽刺,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他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求皇上饶过大哥他们,让他们走吧!在他们走后,皇上要如何追究灯儿的罪愆,灯儿都甘心承受!”
“朕当然会追究你的罪行,不过,只是惩治你一个人,难消朕的心头之怒,来人,将他们全都拿下,要留活口,朕不允许他们轻易死掉!”
对他而言,让这些人简单死掉太过便宜他们了!尤其是她,凤阙难以压抑心头的怒火,原来,感情放得多重,恨意就会有多深!
就在官兵们一涌而上之时,挽灯奔回床畔从枕底抄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隆起的肚腹上“不要过来!”
凤阙瞪大眼眸,扬手制止官兵接近,从齿缝中迸出的每一个字都冷得像冰珠般“你这是在做什么?”
“请皇上恕罪,灯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大哥他们能够平安离开妙音寺,请原谅灯儿必须以咱们孩子的性命要挟,只要谁敢过来一步,我立刻就用这把匕首刺穿肚腹。”
凤阙怒睁双眸,大掌紧握成拳“你敢?!”
“皇上以为灯儿不敢吗?你要以孩子的性命与灯儿对赌吗?”挽灯眸光沉定地望着自己的男人,看见他的脸色铁青至了极点,心里感到疼痛万分。
从她坚决的眸色之中,凤阙看得出来她说到做到的决心,在被怒火给冲昏的神智之中,他还感觉到一丝痛心。
真狠!为了达成救人的目的,她竟然不惜以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做为威胁他的工具!
石燕然却无法坐视她伤害自己“挽灯,不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这一刀下去,别说是肚里的孩子,只怕连你自己的性命也会不保!”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般狠狠地敲到凤阙心头,是的!不只是他们的孩子,还有她的性命!
他直勾勾地啾进她柔软却万分笃定的美眸深处,心里觉得可笑,人们都说他工于心计,手段狠毒,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远不如她的不择手段,她的狠心甚至于远远凌驾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