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
简础洋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他一个人的自私任性,他无从辩驳,最终只能发出一声苦闷的笑,道:“我调你来,不是打算戏弄你。”
“喔。”杜乐茵应了一声,然后说:“但结果好像差不多。”
从以前她的反应就快,这下更是快狠准,一下子戳得简础洋几乎没招架之力。
他握紧方向盘,手心沁出汗,眼前的道路好似迷茫起来,这是他仅剩的机会,至少她愿意听他说话
他用尽力气,逼自己开口。“乐乐,给我一次机会。”
杜乐茵浑身一震,表情伴随窗外一闪而逝的街灯浮现一抹惊愕,随即转化为了然。从他不顾规矩地把她暂调过来,外加这些日子的种种行为,她多少也拼凑出了大概。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她静默了一会儿,心想半年的时光,真的能抹灭不少东西啊尽管有些是抹不去的,但最少,她能在这时平静地开口。“凭什么?”
简础洋无语。
于是她又问了一次。“凭什么?简础洋。”
她眼神澄净,好像只是发出一个单纯不过的疑问,却字字句句扎中要害。
是啊,凭什么。这问题连他自己都想问,但既然没按捺住,做了自私的行为,何妨贯彻到底?
“你不在,我很难过。或许我这么做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我没办法,我别无选择。”除非他打算眼睁睁地让自己黯然灰败而死。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思确实不够纯粹。mia结婚的事给我的打击不小,我不想再抱持不切实际的爱情过下去,况且年纪到了,也该找个人安定下来那时,刚好你是眼前最合适的人选。”简础洋苦笑,看着她。“你不能否认我们在一起的气氛确实很好,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可以共度一生的对象看待。”
他说:“至少这一点,我是认真的。”
“”“我觉得这样很够了,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过日子?结果导致我很愚蠢地忽略了那些生活中日积月累、逐渐变化的东西。你对我来说,早已不单单只是一个结婚的伴侣,而是让我拥有感情,辨别喜怒哀乐、白昼黑夜的存在我花了半年的时间领悟这一点。没有你,或许我连一个‘人’都不是。”
想着这半年来的种种,他这番话,很难讲得不真心。
“我现在,跟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杜乐茵久久未语,他也不敢再侧头窥看她的反应,只是紧握方向盘的手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嘴角僵硬一扯,这下在她面前,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剩了。
“停车。”
简础洋一顿。“乐——”
“停车,我家到了。”她道。
他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车子驶到了她居住的公寓楼下。
他停车,却没把中控锁解开,杜乐茵拉了下车门,见不为所动,不禁转过头来,蹙眉说:“你这样,我很困扰。”
他涩然一笑,到这个地步,他已经豁出去了。“那我希望你能再多困扰一点。”
她瞅着他,黑暗里他脸部的轮廓并不那么清晰,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把这个男人看得如此清楚。
那一年的记忆在她脑里回荡,过往他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没见过他这般狼狈落魄、蛮不讲理,或许她低估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必要性,至少他不是真的对她一点爱也没有。
明白这一点,她眸底慢慢涌出一股哀伤,那些原以为过去了的、放下了的情绪,排山倒海,势如破竹,再度淹没了她。
“乐乐,给我一次机会。”他又说了一次,低声下气,近乎恳求。
杜乐茵没敢看他脸上表情,毕竟是曾用心爱了足足一年多的人,那份舍不得早已根深柢固,在她心里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不是不爱,正因为还爱,所以才会困扰,害怕自己又回到过去重蹈覆辙。
良久,她开口。“我是不是说过,我爸妈的感情很好?”
她瞥向窗外,缓了口气,缓缓道:“我们家三个小孩从小看他们恩爱的样子长大,认为世界上的爱情大概就是那样子的或许有人觉得很傻很天真,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份信仰,而信仰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简础洋看向她,隐约明白接下来的话,才是他们这段关系能不能延续下去的关键,可他下意识解开了车锁,竟有些害怕她再说下去
她听见了解锁的声响,没急着下车,只是手按住了车门开关,隐隐颤抖。“我曾经很纠结在你爱不爱我这件事上,直到今天听见你这么说才晓得,原来我真正在乎的不只是如此。”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地潮润了眼,声音哽咽。“你让我没有了信仰,你知道吗?”
说罢,她打开车门,走了。
简础洋回神,立即开门追上。“乐乐!”他从她背后紧紧拥抱住她,用力得好似怕她就此消失不见。“我很抱歉给我一次机会”
“不”杜乐茵猛烈震颤,眼泪破碎,属于男人的强悍力量紧贴在她身后,她挣不开,浑身恐惧得无法自已。他让她的信仰毁于一旦,如今还残破地无法重建,那般椎心之痛,太可怕,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放——”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