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勾大娘一瞪眼,道:“什么一片复杂阴影,合着你杀了人,完了还要讹诈不成?”
“哇噻!休说得那么难听,二位不要忘了,一开始我只看中二位的银子,二位却来个南辕北辙,硬是想要小子的命,如今局面已澄清,总不能叫我白折腾!”
一声夜鸟般大笑,勾鸿怨声道:“你小子想在活老虎身上剥皮了,你他奶奶的又是哪号人物,说给勾大爷听听。”
艾慈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看看,我只打你银子主意,眼看就要拍肩搭背论交情了,竟还忘了报出贱名来,真是对不起。”
勾鸿破口大骂,道:“滚你娘的,谁同你论交情,小小年纪,油腔滑调,狗掀门帘子,全仗一张狗嘴。”
艾慈道:“也罢,我这就告诉你,黑桃爱司就是小子的名号,百家姓上可是难以找得到的。”
勾鸿老婆冷冷笑道:“这小子想统吃,我们吃什么?”
勾鸿伸手又去抓大刀,却被他老婆一把按住,道:“不忍则乱大谋,等这事一了结,咱们赶去宝山城,找到熊当家的,合力把这小子做了,不必急在一时。”
她回过头来问艾慈:“黑桃爱司,你闲话少说,有屁快快放。”
双手拍了拍又搓着,艾慈露出一付不好意思的表情来。道:“二位不该动刀枪,如今你们杀我不成,我又不追杀两位,就是等着看两位的意思,至于我个人的意思,那很简单,二位花银子买目己的命,因为二人能活着,是我没杀人,我说这话,二位懂吧!”
勾大娘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艾慈道:“以二位在道上的地位与石板坡那面的房产地,还有四处的分号买卖,再说就是你兄弟在外的劫掠,加上还有讹诈”
勾鸿大吼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话?”
艾慈笑笑道:“好,干脆,我最喜欢干脆的人,那就先论二人的身价,再来淡我要卖的情报?”
勾鸿怒道:“快说!”他受了伤,痛得全身不自在,艾慈这是在整人。
一声苦笑,艾慈道:“年头不对了,玩命赚银子,还要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娘的这一行我越干越厌烦,一点也不假,干一行怨一行,行行不是人干的,还是回家吧!”
勾大娘也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怎样?”
艾慈伸出个指头,道:“每人这个数,二位千万别杀价,我的是不二价!”
勾大娘道:“一百两?”
“一万两!”
艾慈的利刀又扬在手中。
勾鸿破口骂:“黑桃爱司!你这王八蛋!你以为一万两银子是石头,随地可捡啊?”
艾慈冷冷地道:“两个加起来一共两万两,愿不愿意,但就你一句话。”
勾大娘气得直哆嗦,她虽然比一般女人要大方,但叫她拿出两万两银子白送人,她倒是好心疼。她厉叫道:“黑桃爱司,你就杀了我们吧!”
艾慈仰天一声长啸,他的眼睛瞪大了。
就在这时。
“咻!”一声响,可不得了。
艾慈的利刀自勾大娘的头上半寸高掠过,吓得勾大娘人一缩,利刀已指在勾鸿的右眼皮上,几乎巳点中眼珠子,那森森的刀芒在闪耀,那么巧妙而又有分寸的停滞在那儿不动了。
艾慈冷冷地道:“我叫黑桃爱司,是吗?什么叫黑心?残忍者如黑心,黑心也就因为残忍才能通吃,小爷今日杀了你二人,把你二人的尸体抛入山洞里,这辆豪华骡车全是我的了,当然,车上的东西,包括你们劫掠来的金银珠宝,全都是我的,奶奶的!我又问必在此与你们多费唇舌?”
勾大娘二人当然明白这道理。
勾大娘道:“就算送你两万两银子,也要到石板坡家中取给你,谁会带那么多的银子游江南?”
艾慈道:“我的勾大娘,你别逗人了,你们夫妻的时间就是银子,你门会游山玩水?江湖上谁人不知石板坡勾家与宝山熊家一鼻孔出气,你们两家吃天啃地,强夺劫掠的作风,就如同一窝吃肉不吐骨头的野狼,如果我黑桃爱司猜得不错,二位这次亲自驾车远征,必然又捞足了油水,弄了不少昧心钱,瞒载而归了。”
勾鸿大怒,道:“大爷有本事弄钱,而你是什么东西,却在此地享现成,你说老子们昧良心,你比我们又强在哪里,你小子连昧心钱也抢,你还算是道上的人?”
艾慈一声笑,道:“哈哈!听口气我好象猜对了,你若再不拿出来,小心我要加一倍呐!”
他的利刀光还在闪,闪得勾鸿眼皮无法动。
勾大娘凄厉大吼,道:“黑桃爱司,你好黑的心啊!算你小子很,快把刀收起来,老娘这才给你?”
轻轻点头,艾慈暴退一大步,便见勾大娘在车上摸出一个小木匣子,背着艾慈的目光,打开了匣子,很快的自里面抽出银票。
勾大娘先把木匣藏好,这才十分痛心地道:“黑挑爱司,你拿去买孝衣和棺材,准备办你的后事吧!”她一抖手,两张银票掷了过来。
艾慈抓过银票看了看,又用指头弹了弹。
匀鸿大骂,道:“滚!滚你娘远远的,我不要再看到你这王八蛋。”
小心地把银票塞在怀里,艾慈一笑,道:“贤伉侣的两条命算是又活了,愿二位从此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勾大娘气得翻白眼。
艾慈却又笑笑道:“二位肾伉侣,可愿知道令弟勾通的消息?”
勾鸿道:“我二弟活跳跳的,用不着你来说。”
勾大娘道:“小子,你省省劲吧,二弟在我们出门时,他与熊大当家在一起,用得着你来通风报信?”
艾慈苦笑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们的好兄弟不该同那姓熊的搅和在一起,二位还不知道吧,天大的事情你们不想知道?”
勾鸿的身子一挺,道:“我兄弟怎么了?”
勾大娘也听出味道不大对,急问道:“你小子快说,我兄弟他怎么了?”
艾慈呵呵一笑,他又伸出手来了。他笑嘻嘻地道:“二位,我是远道而来卖情报的,银子才能办事呀!”
勾大娘气呼呼地道:“还要银子?”
勾鸿吼道:“滚!老子不买你的情报。”他转头又对老婆道:“套车,咱们去宝山城,只要见熊天刚,一切自会明白。”
艾慈道:“我不妨告诉二位,姓熊的早巳在阎正殿那儿受酷刑了,二位要去宝山城,也只能为熊天刚那老小子叩个告别头罢了。”
勾氏夫妇大吃一谅,道:“你小子胡说八道,熊天刚乃一方霸主,武功盖世,放眼当今,数不出几个人可以与之一争长短,你小子在说瞎话。”
艾慈的面皮紧紧的崩着,且又无可奈何地道:“干脆我再说得明白些,熊天刚如今己不在这花花世界,便连他的宝贝儿子,也早已先他而走了。”
勾鸿大吼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毒手?”
艾慈一咧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此刻当然不能说,他还在打对方银子的主意。
他顿了一下,淡淡地道:“别管那姓熊的熊事了,以我看二位应该关心勾老二的消息才对。”
勾鸿道:“好,你说我家老二怎么了!”
艾慈伸出有手道:“拿银子来。”
勾大娘骂声道:“你他娘的认银不认人,你几辈子没有见过银子,要多少?”
艾慈伸出一个巴掌,道:“五千两不多吧?”
勾鸿气得抓刀要拚命,他刚动,胯骨上的伤痛得他“哎呀”叫了一声,只好又放下了大砍刀。勾大娘回过身去,又抓过那个小木匣,翻呀翻的又翻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道:“黑桃爱司,你要是骗了我们就算你躲到天边,我们也要把你抓来剥皮抽筋。”
她手一抖,银票便被艾慈接在手中。
艾慈把银票揣入怀里,他半句活也不多说,便把两匹拉车的健骡套在车辕上
“黑桃爱司,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老娘花五千两银子请你套大车呀!”
艾慈拢住缰绳道:“二位别在这高山之上云雨做爱了,快点赶回石板坡,你们庄上的人都在盼你们二位回去主持大典呢!”
勾鸿怒道:“什么大典?”
艾慈道:“人死了当然是下葬大典呀!”
勾鸿夫妇大谅,勾大琅厉声道:“黑桃爱司,你说什么!”
艾慈道:“你家老二不该同姓熊的在一起,他也跟着姓熊的完蛋了。”
勾大娘急问道:“是哪个杀千刀下的毒手?”
艾慈摇头道:“我好象不知道。”
勾大娘急忙回身抽出一张银票,抖着手扬了扬,道:“黑桃爱司,你只要说出是谁下的毒手,这张万两银票就是你的了。”
艾慈望着万两银票流口水,眼巴巴的不敢伸手拿,他怎好说人是他杀的?
轻轻摇摇头,艾慈道:“我不能为了一万两银子随便编个名字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二位,赶快回石板坡吧!宝山城就不要再去了,二位回到家,宝山的事情便也知道了。”
艾慈状至愉快,他嘴中哼着梆子凋,唱词没唱出来,调门却是那段“阴司里有个五阎王。”
他弹身落在马背上:“得得”一声,下山岗去了。
他的身后也传来车轮声,他心里明白,勾鸿夫妇早巳欲念全消,代之而起的是怒火中烧,赶着回石板坡了。
就这么一耽搁,日头已经偏西一大半了。
马背上,艾慈摸出几个点心来,他吃着吃着吃着笑了起来,一马直奔赤阳城。二更天,他才赶到太子河的三道弯。
柳林里下了马,径望向木板一瑞的小船上,长河悠悠,水清如镜,明月映得河水点点银星闪又闪,真好看。
艾慈双手扶在马背上,他在想,今夜的小船上怎么会这么静,难道大叔不在?那么也还有小三啊?
“小三子!”艾慈轻声地叫。
他还伸头四下看,就是附近的芦苇丛也没有动静,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头,抖手打向小船的草棚上,发出“嘭!”一声响。
真奇怪,船上仍汉声音。
艾慈面皮一紧,他解下马缰绳,立刻又上了马,一声低吼,便拍马疾驰而去。
蹄声发出脆响,朝着原路驰去,听起来似乎已远去了,夜间的声音特别响,三里外也听得到。
于是,小船上有下声音,四条身法矫健的身影,一刹间全跃上岸。
其中一大叫道:“可惜!真是可惜呀!”
另一个也道:“他奶奶的,真是个鬼灵精,难怪飞龙堡一而再的吃亏上当。”
四个人往赤阳城北走,光景显然是去飞龙堡。
四个人走的相当快,然而,四个人再也想不到他们后面跟了一个人。这个人当然是艾慈。艾慈拍马疾驰,好象已走远,然而他去而复返,回来可并未再骑马。
他掩到柳树后,发现四个人刚离开小船,这时候他发觉情形不对了,劳大叔与小三子一定遭了不幸,否则他们的人怎么不见了。
艾慈紧盯着四个人,四个人直奔飞龙堡。
就在飞龙堡附近,他没有追过去,他确定对方何人之后,便找了一棵大树,愁容满面地坐了下来。
他要仔细地考虑,他的脑海中尽是大叔与小三的影子在浮游着,而使得他难以安静下来。
这时月光如水,一片通明,河面和风,吹得林叶簌簌乱响。
艾慈突然长身而起,双手在身上擦去汗水,悄悄地摸向飞龙堡。就在他攀上堡墙垛子的时候,发觉堡内戒备森严,就是堡墙上也有巡逻堡丁,甚至连堡内也有人提灯戒备着。
艾慈的心情沉重,这不是好兆头,约莫劳大叔与小三子二人凶多吉少了。
悄悄溜下城堡,艾慈在河边跌坐着,他睡着了。他得先养足精神,望望天空,不禁欢喜。
因为,原本是明月当空,但却在此时西边山峰吐雾般推出一朵朵乌云,就在轻风推波助澜般往东边飘过来,便也罩向飞龙堡的上空。
艾慈借着乌云又摸进了飞龙堡。就在他刚刚爬上附近厢房上的时候,突然间,飞龙堡内呐喊声震天,十多支燎天火把,照得堡内如同白昼,早看到“飞天蜈蚣”丁百年咯咯大笑着走出耶座豪华大厅。
他站在大厅的宽廊上,戟指屋上的艾慈,道:“小王八蛋,你终于还是来了。”
艾慈呵呵一声笑,道:“丁大堡主,小子找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所以我不能不来呀!”
丁百年冷冷地道:“你小子机灵得象个猴儿精,虽然你未入圈套,但是确定你不会走远,一定去而复返,却想不到你会选择这么晚才来,但不论怎么洋,老夫总算把你小子等到了。”
他—顿,又道:“冒着性命危险,只为证明一件事,小子,你是要证明什么?”
艾慈并不傻,他看的可真切,飞龙堡高手云集,正在堡内急急地走动,好象在调兵遣将地围堵他了。
一声轻笑,艾慈道:“丁大堡主呀!你把我那位早就该死一百次的老搭档弄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