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薇在晚上六点半返回公寓。
今天上班一整日,所接触到的人事物一如十二年前的记忆。
她这阵子正为一个将改变她人生的广告企划比稿而努力,一旦她的提案胜出,赢得上司和厂商赏识,她便会被提拔外派到美国分公司,而那时她将与他分道扬镳。
这认知令她心头惊颤,第一次不想为这原要尽心竭力争取的机会而努力,她没留在公司加班,难得准时下班,甚至回家后也没打算继续挑灯夜战。如果她自动放弃这个比试机会,是不是就不用因被外派出国而选择和他分离?
现在的她既然不愿和他分离,便毋须为工作太过卖力,否则赢得工作胜利,反倒让她输了真爱。搭电梯上楼,走到住处,她掏钥匙开门,一推开铁门,室内昏暗一片,一股静寂氛围教她适应不良以前她往往回来时,他早就比她先到家。
她打开电灯,因没能见到他内心再度不踏实。掏出手机拨电话给他,他的手机却不通,她转而打电话到他工作的门市。
那头电话响了数声,始终无人接听,莫名地,她心中更不安。
即使经历一整天真实生活,但回来没能看见他,她不免又担心这个过去的世界可能崩毁。
这两日她一再想起曾看过的一部电影“全面启动”害怕这真实的过去世界,其实是自己建构出的深层梦境。
即使一次次与他身心紧密结合,她仍无法全然相信自己真回到过去,重来一次人生经历。她再度拨打他手机和他待的总店门市电话,甚至还打到他公司的办公室,依然没能联络到他。
她怀着忐忑心情走往厨房,快到时看见餐桌上早上未吃完的剩余大骨粥仍在,心稍微安定一分。她端起锅子,转往一旁厨房,将锅子置在瓦斯炉上,打算温热剩余稀饭。
以前若他煮的早餐或晚餐未食完,他往往会倒掉不让她吃隔餐饭菜,可想到这是他一早前往市场买的大骨、为她熬的粥,她半点都不想浪费。只不过从没下厨的她,这会竟连瓦斯炉都开不了!
她转动瓦斯炉上的开关,虽点燃炉火,可下一瞬便熄了。
她怔了下,再重新转动,手一放开,炉火又熄灭。她转而试另一边开关,状况依然如此。
她纳闷着,是没瓦斯吗?但这里是使用天然气,应该没这方面问题才是。
她只能不停转着,炉火点燃又熄,一再反复,令她愈弄愈生气,心想自己怎会连这么基本的小事都搞不定?
直到嗅闻到空气中明显的瓦斯味,她只能放弃继续不停转动开关,忙将窗户敞开通风。
她离开厨房,走回客厅,从方才搁放沙发的公文包拿出笔电,打算上网求问。
这时,她听到开门声,倏地一惊。
她转而看向门口处,铁门被推开,任墨远拎着公文包踏进屋里。
那一瞬间,她心口重跳了下。
从早上出门至今虽只是短暂分离,却令她感觉时间漫长,而能再度与他顺利见面,她内心的激动与感动无法言喻。
“你回来了?今天这么早下班?”任墨远看见她出现在客厅十分讶异。方才掏钥匙开门,意外门没锁,而她竟比他早下班!
她起身,匆匆迎向进门的他,一把投入他怀里,欢手紧紧环住他腰际。
也许,她可以不再那么担心他从她视线消失后,将不再出现的疑虑和恐慌。
任墨远又感诧异,意外她依然行为反常,竟在他下班回来时对他投怀送抱。
她抬起头,踮起脚尖,随即给他一记热切的深吻。他手提的公文包掉落,再度被她的热情轻易撩拨欲望,背靠着门扳,和她厮磨纠缠。
这一次,他没顺势和她欢爱到底,只拥着她深吻许久,暂时隐忍住欲火,想问明她的心情。
“你是不是梦见我死掉?”绵长的亲吻后,他略放开她,低望她嫣红的脸庞,哑声探问。
他乐于接受她的主动热情,却怕在一再满足身体**后,忽略她内心真正心情,不得不先问清楚。
自她昨晚昏倒就医醒来,便一再出现异常言行,对他撒娇粘腻,甚至一再向他积极索爱。
以前的她对床事总是被动,亦常因工作太累而拒绝他;现在的她似会因看不到他,两人短暂分开而感到不安?
她抬眸看他,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轻启“不是。”原没打算多解释,她却忍不住脱口,幽幽轻吐“是我梦见自己走到生命尽头,仅剩三个月生命,我很悔恨当初做出错误决定”回想那不久前的世界,她孤单地等待死亡,而他婚姻美满,还因新生的女儿开怀不已,她丽眸一黯,心口扯痛了下。
忽地,她的嘴被一只大掌捂住。
他略显不满,轻声指责“不许诅咒自己。你梦见我死掉还无所谓,那只是梦,但梦见自己不幸,那就连我也一起不幸了。”方才,她神情极度哀伤,说得仿佛是真实而非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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