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贱民的愤怒

户上踹了下去。

    “黄娘子，你的丽春院小爷今晚包了！让其他客人都出去吧！”

    不臣柔声对怀里的艳妇说道，虽然他声音不大，表情也和颜悦色的，但却蕴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见不臣一脚将尚二公子踹下楼，黄婆儿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此时听不臣让她清场，连忙干笑着点头道：“好说，好说，小公子稍等。”

    说罢，她便脱离了不臣的怀抱，前去指挥窑子里的各色人等清场了。

    不过在放她走之前，不臣还在她那挺翘丰满的臀儿上摸了一把。

    “小公子，你好坏！”黄婆回过臻首，眼波流动，嘟着红润的小嘴，媚态十足地嗔怪道。

    “快去，快去！我等着你！”

    不臣淫笑着急声说道，这样的狐媚子竟然去做老鸨，简直太浪费了啊！

    在黄婆儿离去后，不臣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尚家人订的雅间中。

    “嘿嘿，跑到异国他乡还这么嚣张，活该！”李铁匠来到窗口，看着摔得头破血流的尚二公子被下人搀走，十分解气的说道。

    “李兄认识这尚二？”不臣好奇的问道。

    李铁匠回过身来，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

    “那李兄为何如此开怀？”

    “我只是见不得这些大头巾的家眷趾高气扬罢了！”李铁匠恨声说道。

    见他那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不臣蓦然想起了波普曾经给自己说过的，这位李铁匠的过往——他明明拥有非同一般的技艺，却被文官们视为三等贱民，高超的锻造技巧也被对方视为奇巧淫技，贬的一文不值。这才含恨辞了将作监的差事，漂洋过海来到褐衣帝国淘金。

    “这位李兄说的没错，小弟也深有同感！”就在这时，雅间门口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

    不臣三人连忙回头看去，发现是那位王公子。

    “鄙人王忆艰，谢过兄台的相救之恩。”见不臣看向自己，王公子连忙手持折扇，抱拳行礼道。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臣摆了摆手，大度的说道。

    这位王公子为了朋友，不惜以弱质之身与诸多打手搏斗，是他欣赏的那种人。

    只是不臣不知道的是，波普老爷此刻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在心中腹诽着：“你既然这么慷慨，那当初为啥一开口就向老子要一半家产做谢礼？！”

    王忆艰又是一礼，才在不臣的邀请下走进了雅间。他的三个仆人和那位熊猫潘兄也跟了进来。

    待他们落了座，不臣才开口问道：“不知王兄刚才为何那么说？”

    王忆艰知道不臣指的是自己附和李铁匠的言语，立刻满面不忿的回答道：“好教兄台知晓，我赛里斯以礼教之学治世，将民分为四等，曰：士农工商，我和李兄。一个是工，一个是商，皆属末流，自生下来便被人瞧不起。

    我王家虽有万贯家财，但在文士面前，却屁都不是。一个七、八品的微末小官若是对我家起了觊觎之心，便能罗织罪名夺我家财，灭我家门。便是那还未得官的新科进士家眷，也能随意欺压我等！

    若非我爹当年靠着联姻，搭上了一家背（和谐）景深厚的官户，我王家早就被人吃干抹净，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不臣点了点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句话他还是听说过的。

    那王公子又接着道：“若是那些文士有真本事我也认了！可此辈却都是些满肚子道德文章，遇到实务时就只剩手足无措的无能之辈！我如何能服他们？”

    李铁匠也深有感触的附和，“他们说我的技艺是小道，他们的是大道。可我也没见他们钻研出个子丑寅卯来！”

    王忆艰狠狠地一拍桌面，清秀的脸上满是愤懑，“偏偏一国上下,连同海外侨民都觉得他们了不起，是什么文曲星转世，身怀大才！却将我们都视做贱民！”

    李铁匠拿起酒杯来猛地灌了一口，闷声道：“就是为此，我才漂洋过海来到这褐衣国的。在国内呆着恁般憋屈！”

    王忆艰越说越是火大：“百年前还好，文武科举都是真的，武人也能考武举得官。而现在在那帮文官的打压下，我这位潘兄明明有一身好武艺，还考武举中了进士，也得不到官做，反倒因为是武人，还是兽族的缘故，被他们百般排斥，只能随着我做了一介护卫，你说可气不可气？！”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那只憨态可掬的熊猫。

    不臣随着王忆艰的手指，将视线也投向了他。

    如果问不臣，今晚最让他惊奇的事物是什么，那么他肯定会回答：就是这位熊猫人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