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其实我很不服气,为什么三个人就可以让曾参少人,而一百个人都念睿,我还得叫杨品璿?
“从国小开始,每回点名老师都念错,于是他们痛恨我的名字,连我也痛恨我笔画很多的名字,尤其考试时,同学已经才玩选择题趴下来睡觉了,而我甚至连名字都还没写完。
于是下课后我一路哭回家,告诉妈妈我不要叫杨品璿了,但是妈妈告诉我,这是一个很有学问、很有气质的名字,我应该要以它为傲。你觉得”
还没说完,她已经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很好笑吗?
“天哪,你,你,你我不知道你这么幽默”
“我是很认真的。”为什么都没人相信他?每次这样说,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是是是,我相信。”她揩揩眼角的笑花。“我的名字笔画也不少啊。”
“以后我绝对不会给我小孩取这么难写的名字,那是虐待儿童。”
“这样啊”她轻声附和,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芙蓉颊泛着浅浅红晕。
那是脸红吗?她又干么脸红?从头到尾将对话回想了一遍,确定他没说什么会让女孩子不自在的话题。
美女之所以是美女,因为她们不必去抹腮红,自然就会有白里透红的漂亮肤色,难怪一群男孩子见到她就发春,拼了命想追她。
两相无言了片刻,他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聊,他的名字怎么念、小孩要叫什么,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一定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
一直以来,他的心思都在学业上,没特别去研究与女孩子相处时,该如何制造生动有趣的话题,也不擅于此,不想让她更加无趣,他拉回注意力,集中回社会心理学上。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就他所知,有不少人欢迎这样的打扰。
“噢。”
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任时光流逝。
这当中其实静默居多,他的心思绝大部分是在书本上的,总以为她大概没一会儿就会觉得闷,自行离去。
微风吹拂,带来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来自身旁,女孩特有的馨香。他侧眸,见她安安静静地托着腮,拨开溪水,不知在想什么。
“徐瀞媛?”
“咦?”她像突然回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去加入他们?”
“啊,抱歉,我吵到你了吗?”她摸摸发尾,表情有丝不确定。
“不是。”只是单纯疑惑而已,没有赶人的意思,不过她好像解读成那样了。想了想。他补上一句:“召集人满用心在策划的,加入他们会比较好玩,至少热闹得多。”
“不见得每个人都喜欢热闹的。”
那你来这里干嘛?难不成和我一样,不来会被阿鲁巴?
他思忖。
“你那个同学”耳边传来她迟疑的嗓音,他偏头,等待未完的断句。
“怎样?”
她顿了顿,才又接续:“没有,只是好奇,他为什么叫小强?据说他的名字和这两个字八杆子打不着。”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想从他这里打探小强的是?
“喔,那是因为他从幼稚园开始,暗恋记录料次,失恋记录53次,其中有51次被甩,只有两次是他甩人,而这51次里,遭遇过被人劈腿、当备胎、当司机利用他接送上下课、当外卖小弟送点心宵夜,还被人家另一个男友打成猪头等等,情路坎坷到无人能比,但他至今依然相信人性本善,爱情至上,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愈挫愈勇,生命力连小强都自叹不如”
还没说完,她有笑得喘不过气了。
“我真的没有在说笑话。”很无力地再一次强调,他的表情很认真,都没有人看得出来吗?
“我知道,但是但是你说话真的很有趣,会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有趣?他从没想过这两个字有一天也能和他搭上边。
“好吧,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要告诉你,小强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在爱情里,他可以任劳任怨,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看上他的女孩子很有眼光。”
小强的春天就要来了吗?在遇人不淑n次之后,终于媳妇熬成婆,有识货的女孩子懂得去挖掘他内在的淳朴真诚?还一次来两个,莫非天降神迹,连他都感动得想哭了。
想到吴康谊,他暗自惨叫。
完了,他答应要帮她的,现在,这个忙还帮不帮啊?
下意识摸摸腰侧,那里的淤青还没退
结果,最后他们依然没换回来,因为不管怎么做都是在坏人好事,两相权衡之下,他和徐瀞媛好像比较有交情一点点,为了她的幸福好吧,他说服自己,回程路上又多出的好几个淤青是值得的。
不过,当他知道他为了这两个人的幸福如此牺牲奉献,还招来另一个女孩的怨恨时,小强居然将他的钥匙吊饰顺手送给徐瀞媛,并且事前没有任何告知,他很难不抗议。
“为什么你把妹,要拿我的东西做人情?!”
“她就喜欢嘛,干嘛那么小气?大不了买一个还给你,哪买的?”
“买、不、到!”他咬牙。
“啊?该不会是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吧?”总算有点愧疚的表情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送都送了,不然能怎么办?
“大不了把到她时再请我吃顿饭就是了。”
“谢啦!我就知道你最够朋友了。”
他淡淡一笑“不聊了,我下午还有课,先去吃饭。”
“干嘛这么拼?有些课明明可以明年再修的。
他摆摆手下楼梯,声音远远传来:“所以我的课表已经满堂,没时间再去修恋爱学分了,下次他们再起哄,记得别跟着闹我。”
来到学生餐厅,他看了下表,再二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换句话说,扣掉去教室的路程,剩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吃饭。
拿着餐盘随意挑几样菜,付了账后,便在最近的位置上埋头吃起来,因为太专注于进食大任,眼前多了另一个餐盘,他没抬头,有人在他对面坐下,他也没花时间多瞄一眼。
“那个杨、品璿?”略带迟疑的女音,轻喊。
咦?认识他?
他抬了一下眼。“噢,是你啊。”
他点了下头当时打招呼,又继续埋头奋战。
“有这么好吃吗?”徐瀞媛有些怀疑。基本上,她觉得这食堂的食物唯一的有点只是便宜而已,并不特别美味。
“还好。”十三分钟了,他只剩四分钟。
“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菜吃不完,可以分一点给你吗?!”
他筷子听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谢谢,但是我吃饱了。”解决完最后一口青菜,将碗里的白饭扒干净。
“我还有课,先走了。”迅速收拾完碗盘,丢入垃圾桶,时间刚好。
却没留意身后,她微僵的神色。
“哇哩嘞,他很拽哦!”隐约听到这声轻哼,但赶着去上课的他,已经无暇去细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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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还是每天都会在同一个地方遇到徐瀞媛,有时用餐人潮太多,他们只是各据一方,远远地、安静地吃完自己的午餐,然后自行离去,没有一句交谈。有时拥有各自的朋友群,更是无所交集;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没有多于的空位,他们会同桌,但依然是来去匆匆,不会有太多的互动。
这天,他在图书馆借了书,出来时才发现下着倾盆大雨,而伫立在走道边的女孩发梢滴着水,却丝毫不以为意,把玩着挂在手机的沙漏吊饰,眼神极专注地,注视着细沙缓缓流逝。
他胸口不经意撞了一下。
没多想,他脱下外套,顺手递去。
最近的午后雷阵雨常常说下就下,令人措不及防。
“咦?”徐瀞媛回头,见着他有些许讶异。
“穿上。”不止防冷风入侵,更防春光外泄。
留意到他眼神示意的方位,她恍然轻“啊”了一声,收起手机,连忙接过外套穿上。
“谢谢。”她轻轻地说。
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望着雨幕。
真烦,这雨不晓得要下多久,他待会还得赶去打工呢!
而她,偏着头打量他。
“你这个人真奇怪,有时候很冷漠,有时候又觉得你有一副热心肠;有时候好像和大家打成一片,可是却又给人隔着距离,清醒看每一个人的感觉。”
他挑挑眉。“你比我更适合读心理学,分析起人类心理挺像一回事的。”
“我说错了吗?”
他笑了笑。“谁知道呢?有时候人类最不了解的人,反而是自己。”
她静默了一会儿。“杨品璿,你是不是讨厌我?”
闻言,他微愣,将视线由雨景转转向她。“谁说的?”
她学他挑眉。“你不是说我分析人类心理挺像一回事的?这就是我分析的结果。”
“那我收回那句话,你最好不要去当心理咨询人员。”会害死一票人。
她愣了愣,指掌轻抚胸口,突然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她突然扬手,大喊:“小谊,小谊一一”
咦?原来她和吴康谊有交情啊?光听那叫法、还有互动就知道,这还不是一般的点头之交。
他在一旁愈看愈迷惑,女人的友情真奇怪,情敌也可以这么好吗?
“厚,笨蛋,又忘记带伞了。”
“没忘,只是放在车上而已。”
“好啦、好啦,我送你过去。”
他扬掌挥了挥,充当道别,还在一面思考女人的友谊、以及淋不淋雨之间的抉择。
看来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而他打工快迟到了
“杨品璿!”
他回神,娉婷佳人伸手朝他挥了挥。
“你又回来干么?”
“你骑机车还是搭公车?”
“机车。”他本能答出口。
“那轻便雨衣,刚刚便利商店买的,将就一下吧!我来开车,车上只有伞啊!还是,我载你去?”
“不,不用。”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拜!”迳自将东西塞到他手中,她扬手挥别。
雨势不算小,来回这一趟,她半身几乎湿透了。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再看看手中的轻便雨衣,他暗自低哝:“还说我怪,她更怪吧?”
到底是谁说她很难把、很高傲,对异性相当矜冷客套、保持距离的?
不晓得为什么,最近想她的次数愈来愈多。
也许是不成文的默契,每日用餐时间都会见着她。
也许是她老在他面前晃,在校园间不期而遇的机率高得离谱。
也许是她经常安静把玩着沙漏在他心中产生异样的骚动,那专注的眼神,以及小小沙漏在她纤细搞掌间的画面,竟会令他胸口一阵热麻一一
总之,他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就是关注起她的动向来了,甚至鬼附身似地跑去问小强,他们之间的进展如何?
小强回答他:“我?和徐瀞媛?你枉做媒人了,我觉得她对我没意思。”
“呃?”呼吸停顿半滞。“怎么说?”
“从联谊之后,她没答应过我的约合,一次都没有,我看她的对象不是我。”不是小强?
“耶,她的对象是谁?”
似乎很明确,又似乎很模糊何况人家又没说什么,他可不敢自作多情。
“徐瀞媛?快看,是徐瀞嫒耶!”
“商学院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她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最近常看到她往这里跑。”
本就无法专注于课本的他,很轻易便被后面的谈话声给引去。他侧身回问:“她常往这里跑?我怎么没看到啊?”
“你啊,大忙人一个,找你还得要预约,哪时看你有空当可以安安静静坐下来过?”
说的也是。
“不过我猜,她应该是来找杨至杰的。”小胖附在耳边悄声说。
不知为何,胸口像是挨了一拳,微微闷痛。
“何以见得?!”
“除了杨至杰这个把妹高手,咱们这还有谁够帅、够手腕,把得上冷若冰山又给他艳若桃李的矜贵美女?”
“”他无话可驳。
“还有啊,听说有人看到杨至杰和她一起吃饭。”吃饭当然不算什么,但是能和从不接受异性邀约的冰山美女单独吃饭,就非常有什么了。
“可是他动机不纯正”他皱眉。“你明知道,他那种不服输的个性,当众撂话一个月要追到徐瀞媛,就一定会去做,并不是真的非她不可”
小胖奇怪地瞥他一眼。“你是活在史前时代还是冰河时期?现代人还谈那种至死不渝的真感情?你真的以为那些追她的人,完完全全单是为了爱她而爱她,不掺杂其他成分吗?不说杨至杰,其他追着她不放的,哪一个又真的动机纯正了?光是她富家女的身份,漂亮的脸蛋,能把到她谁不虚荣?”
他答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