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人被带上来,果然不出夏岚预料,来人正是张嬷嬷。
此时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回过味来了,就仅仅只看夏岚那张和秦大铁几乎一样的脸,他们就已经明白了。
他们满朝的大臣,以及夏朝的天之,居然都被愚弄至此!
那这个人是假太子,他们的真太子又在哪儿?
现在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疑惑,唯一知道真相的夏皇沉着脸,更是没有人敢开口。
再看夏轩和陈家党羽,皆是面色蜡黄,心如死灰。
陈奎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们的所有密谋早就被识破,只是这位夏朝的天子暂时还没有想戳破,是他们自己忍不住了……
等等,当真是不想戳破吗?
思及此,陈奎只觉得胆战心惊,这些人证还有朝堂外的布局,都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做好的……也就是说,夏皇其实就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陈奎脚步一软,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再去看一眼跪倒在地的张嬷嬷。
不能,他谋划多年的计划怎么能在这里折腰?他得想想办法!既然皇上已经准备在这里把真相公之于众,那就代表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一直在等待自己这边的动作,那么真太子一定就在现在的朝堂上!
是谁呢?
陈奎眼里飞快闪过一张靓丽的脸庞,他心里大骇,没忍住直接转过身,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江陵。
风姿绰约,身材颀长,那张俊朗的脸庞竟然跟当年文德皇后高度重合!
陈奎眼睛一亮,很快知道了要怎么做。
杀了这个真太子不就好了?皇帝都这个年龄了,除了把位置给二皇子还能给谁?二皇子的皇位,那不就是他陈家的吗?
陈奎瞬间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接下里的计划。
首先他要悄无声息地接近,然后——一刀毙命!
再看此时的张嬷嬷,她心里跟明镜一样,看见秦大铁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和夏岚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她也是想着把所有的罪责推诿到夏岚身上。
这样就算也是死,是不是就能死的轻松一点?
“张嬷嬷,你可知罪?”夏皇问。
张嬷嬷含泪行礼,脑袋贴在地板上久久不敢抬起。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只是……还请皇上要给奴婢做主啊!”
“呵,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冤屈?你偷梁换柱,让我大夏太子蒙尘,满朝众臣皆被愚弄!你还有什么冤情?”夏皇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张嬷嬷浑身一颤,心里已经怕了,但是她不能不说,要是不说等待她的也就只有死无全尸。
不,或许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皇上……皇上!一年前,一年前奴婢就已经心生悔意了!当时我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了夏岚,希望他能把这件告知皇上,但是……”
“他不姓夏,夏是皇家之人的姓氏。”林亦枫晲了一眼张嬷嬷,直接拆穿了她的把戏,“当年御林军寻过去,你是害怕背上一个苛责储君的罪名才想着让人顶替对吧?”
张嬷嬷神色慌乱,并不敢去看林亦枫的脸色。
“我记得姐姐待你不薄,当年送你们出城的时候,她甚至给你好些银两,秦家也并不是揭不开锅,只是你不愿意!”
林亦枫查出事情真相的时候,他心里的恨意不比现在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恨意并没有少,反而是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日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在战乱年间,秦家还能吃上肉!街坊邻居都说,是因为你偏心,你只是偏心?不,你就是不愿待太子殿下好!家里的粮食,每次都是给太子吃你儿子吃剩下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没有吃的,全靠街坊邻居养着太子才没有让他饿死在皇宫外!”
“他的父亲夏朝天子,为了这国家,为了人民,正浴血在战事的最前线,而你等罪孽深重之人!又是怎么待太子殿下的?”
林亦枫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在地上,引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吸气声。
张嬷嬷浑身抖若筛糠,匍匐跪在地上,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岚的辩解在嘴里转了几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只能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夏轩看着夏岚,心里有一丝得意,正准备开口奚落,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嗓音道:“舅舅不用再伤心了,非止现在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