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少女清丽面容上满是不屑:“如果没有***,男和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凤夙听言微愣,这番话,她在菩提寺也曾同燕箫说过。
这女子,倒是特别。想起她的鲛人身份,又怎能不特别呢?
凤夙失笑,拍了拍楮墨的肩:“回头吧,人家姑娘这么大方,你又何必拘于尘俗,总不至于连女子都不如吧?”
楮墨很想反问凤夙一句,如果面前站着一位赤身而立的男人,她好意思看吗?也许,她不但好意思看,而且还会好一番评头论足,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呢?因为她是凤夙,就这么简单。
少女见楮墨转身,忽然一扫之前洒脱之气,红了脸不说,还低着头,像个孩子一般不安的抠着手指甲。
楮墨见了,微微皱眉:“你鲛人?”
少女听楮墨开口跟她说话,蓦然抬头看着楮墨,眼眸带笑,艳光照人,灵动的双眸里尽是欢快之意。
“我叫绾绾,是生活在湖泊和深海中的鲛人”说着,似是担心他们误解她的身份般,又急切的解释道:“我不是妖怪。”
凤夙扬了扬唇角,这姑娘倒也率真。
“鲛人可以离开水源吗?”楮墨想起书中记载,忍不住问道。
“我每次只能出来三个时辰,超过三个时辰,就会现出原形。”说着,鲛人少女无意中看到凤夙的肚子,哎呀一声“险些忘了正事。姐姐这两天怕是百思不得其解,肚子里的胎儿为何会成长这么快吧?”
凤夙微愣,和楮墨相视一眼,然后望向绾绾,凤夙问道:“为何?”
“姐姐乃活死人,与凡人结合所生婴儿,虽不至于脱离五行之外,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碰巧几日前雷雨夜,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万鬼出行夜,我原本在湖中沉睡多时,因此才苏醒过来。姐姐腹中婴儿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楮墨闻言,皱眉道:“那日,你说我身旁有三名厉鬼,原来是真的。”他还以为她在戏耍他,殊不知竟是真的。
那日,凤夙并未开玩笑,其实她看到的厉鬼多达百余位,全都聚集在院落中,要不然她何至于下大雨站在窗口吹风?
之所以没有跟楮墨说,是因为并不想吓坏他。况且群鬼在此聚集,却没有攻击她的意思,着实令人难料,他们似乎极为害怕她腹中的胎儿。
“姐姐,伸出手来。”绾绾忽然开口。
凤夙疑惑的伸出手,瞬间一颗水清色圆珠出现在凤夙的手心里。
她迟疑开口:“这是”
“此珠乃上善珠,只有修行千年的鲛人才能拥有。它虽不能轮回倒转,阴阳互换,却能驱万恶,秉明善。即便姐姐生下的是鬼儿,有上善珠护体,今后定是灵善之人。”
楮墨看了看那颗珠子,又看了看绾绾:“你已活了千年?”
绾绾轻声笑道:“不是我,我今年不过一百七十多岁而已,这颗珠子是我祖母留给我的。”
楮墨一时没说话,一百七十多岁?
凤夙将珠子递给绾绾:“这珠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绾绾情绪有些失落,将珠子推还给凤夙,解释道:“上善珠放在我身上也没用,却能帮助姐姐你还是收下吧!”
见凤夙还在犹豫,绾绾干脆将珠子直接塞在凤夙手中,瞬间跃进湖泊,空气里传来她近乎飘渺的声音:“姐姐若不肯收下,我便无颜再与你们相见。”
凤夙望着绾绾消失的水面发呆,握紧上善珠,如有所思。
楮墨道:“都说鲛人心善,初次见面,竟送你如此大礼,倒是难得。”
凤夙没说话,鲛人虽善,但赠送上善珠,必定事出有因
正想着,楮墨忽然挫败的锤了锤轮椅扶手。
“怎么了?”凤夙问。
“忘了问当年湖泊遇险,究竟是不是她救得我。”
凤夙微不可闻的扯了扯唇角,看适才绾绾对楮墨的态度,怕是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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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嬷嬷前往草堂给凤夙送饭时,凤夙对刘嬷嬷说:“嬷嬷,烦请通报一声殿下,就说今夜乃月圆夜,我要见他。”
凤夙这里说的是要见燕箫,而不是想见他,当初约定好的,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变卦。
现如今她身怀胎儿,若是厉鬼来袭,有佛珠庇护还好,但寒冰之苦又该如何?
燕箫的血,她是喝定了。
她说过,她要活,所以势必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活。
楮墨白天不在,他只说晚上会过来。
顾红妆究竟被他怎么了,凤夙无暇顾及。晚餐时,腹部就开始有东西在里面蠕动,她甚至能够看到拳脚痕迹,惊得她一身是汗
她不愿意说自己的孩子是东西,但这样异于常人,除了用东西来形容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了。
夜色浓墨,东宫高墙森森,檐角如漆。
有夜猫在房梁上穿梭,发出婴儿般尖锐的“哭泣”声。
草堂一派萧索,不似东宫各院,灯火通明,房间内几乎可以用黑暗来形容了。
当楮墨来到房间时,就看到凤夙躺在地上,襦裙一片湿润,大惊之下,原本想扶起她,但却狼狈的跌倒在地,连忙挪到她身边,撑起她的身体,看着神智开始陷入昏迷的凤夙,焦急的拍着她的脸:“凤夙,你醒醒,醒醒”
凤夙几乎是被楮墨扇醒的,眯了眼看楮墨,目光飘忽,渐渐灼热,分明落在楮墨身上,却又不似在看他。
“我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