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炊烟袅袅。
阿筠是个喜好单一的孩子,日日吃面糊糊也不厌烦。
燕箫问他:“除了面糊糊,想吃什么?”
阿筠歪头想了想,神色认真:“面糊糊。”
于是,燕箫看了他一会儿,开始填柴烧水榛。
雅贵男子,尊贵之余霸气外露,这样的人下厨做饭,着实让人惊奇不已。
“爹以前常做饭吗?”动作这么熟稔,应该私底下没少做饭,但爹是太子,怎么可能?
“”燕箫正在烧柴,闻言,沉默片刻,并不隐瞒阿筠:“我在隐宫呆过几年。”并未多说,只因隐宫那种地方,根本就是人间炼狱,烧柴做饭算得了什么沂?
“隐宫?”阿筠一时没反应过来,犯起了小迷糊。
“燕宫关押犯人的地方。”燕箫淡淡解释。
“哦,我想起来了。”阿筠恍然大悟:“爹上次跟娘提起过,你说奶奶”话音蓦然止住,阿筠自知说了不该说的的话,小心翼翼的瞄了瞄燕箫,见他眉色无波,不由愧声道:“阿筠说错话了,爹爹不要放在心上。”
多少年来,没有人敢在燕箫面前提及母妃,唯有眼前稚子。奶奶年轻太子冰冷如霜的心,宛如初春桃花,开始有了丝丝缕缕的温暖。
见燕箫似是没有生气,阿筠忍不住劝慰道:“爹爹莫要难过,想那白玉川气数已尽,他作恶多端,死后定当下十八层地狱。若爹爹不愿脏了双手,阿筠可以代劳。他那么伤害奶奶,阿筠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那张俊雅非凡的谪仙面容,因为嘴角的笑容,生生被驱散了阴沉戾气,宛如盛夏莲花,高贵从容。
对于燕箫来说,阿筠如今还走不得,圆滚滚的身体,每天除了睡就是吃,让他帮忙报仇,只怕要等上好久了。
时局难测,他等不得。
但听闻稚子说出这番话,心里总归觉得很温暖。
对于阿筠来说,燕箫微笑的那一瞬间,俊美的令人窒息,他当场看傻了眼。
“爹,你笑起来真好看。”
阿筠将真实想法说出来本不算什么,但他说出此话的时候,竟然在流口水,就不得不令人侧目了。
“再等等,面糊糊很快就好。”燕箫以为阿筠饿了,掏出手帕,上前给阿筠把口水擦干净。
手帕上传来丝丝缕缕的玉兰花香和草药香,阿筠像个登徒子一样,深深的吸了吸真好闻。
娘亲从来不会给他擦口水,有时候见他流口水,只会皱着眉头,冷冷的说上一句:“真脏。”
哪里脏了?他口水金贵着呢!比这世上任何毒药都要
身体一僵,阿筠心有所触,目光落在手帕上。
沾染他口水的手帕被燕箫握在了手里,然后收在了袖间。
“那个”阿筠有些欲言又止,见燕箫温温的看着他,这才扭扭捏捏的说道:“儿口水有毒,这手帕怕是不能再用了。”
燕箫薄唇微勾,并不在意,走到灶台前,淡淡的说道:“不碍事。”
“不能再用了。”阿筠不放心,又皱眉叮嘱了一句。
燕箫自是不会再用,阿筠的口水有多毒,他比谁都清楚
足足吃了三碗面糊糊,阿筠这才满足的打嗝声称吃饱了。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糊糊。”
实话也好,拍马屁也罢,燕箫好奇的是:“你晚上吃了几碗?”
“八碗。”燕箫查着胖乎乎的小指头。
燕箫忽然不说话了。
“我吃的不多。”
“嗯。”“我很好养。”
“嗯。”阿筠瘪瘪嘴:“你别嫌弃我。”
燕箫失笑,果真是小呆瓜,脑袋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适才听到你和你娘的谈话,你想当皇上?”燕箫问他。
“想。”
“为何?”
阿筠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嘿嘿笑道:“当皇上的话,可以娶很多女人,我让她们每天下厨,变着花样的给我做面糊糊吃。”
看着自已一个人偷偷傻乐的儿子,燕箫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果真是孩子心性。
这样的安逸平静,若是岁月静好,流年辗转,自是再好不过。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她育有一子,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稚子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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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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