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会吗?”念北幽幽暗暗的问。
王战天眉头跳了跳,“也许会,也许不会。”
念北不再说话了。
玉楼春这才清冷的开口,“打电话叫我来,到底是你们谁的意思?”
王战天指了指床上,声音疲惫的道,“是她的意思,我不过是赶巧遇上。”
玉楼春嘲弄的冷笑,“是么?那还真是赶巧了,自从我进门就只听到你说话了,真正想见我的人倒是一言不发,若是如此,我就告辞了。”
话落,她作势要起身离开。
躺在床上的周月眉终于沙哑着出声,“等一下。”
那声音或许她用尽了全力,可其实发出来的实在微弱,监护仪器上的曲线也猛烈的跳动了几下,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玉楼春蹙眉,“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周月眉努力顺了顺呼吸,“你,你现在可满意了?”
“何意?”
周月眉浑浊的眼底浮上恨意和痛楚,“还要我说一遍?好,好,我孙子死了,我儿子被关了,我儿媳跑了,我也躺在医院里没有几天可活了,你灭了我全家,你还不满意?”
玉楼春冷笑,“你这话说的就让人觉得可笑了,怎么说的我好像无情残酷了一样,你孙子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难道是假的?他被枪决是罪有应得,你儿子犯下的那些案子难道也是我陷害的?他更是系由自取,你儿媳跑了我也是无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对你们家没有情分也是我怂恿的?至于你,我就更不用多说了吧,就只冲着你毒害我父亲那一条罪状,害的我们一家不能团聚,我就是再折磨你都不过分。”
闻言,周月眉呼吸更加急促,像是喘不过来一样。
玉楼春有些不耐,“还有其他的话说吗?”
周月眉努力睁大眼,断断续续的道,“有,还有一句,算我求你的,九小姐,你能不能放过我儿子?他已经被关起来了,你就不要再要了他的命了行不行?”
玉楼春冷笑,“我不是刽子手,不会随便草菅人命。”
周月眉像是放了心,“好,好,奴婢谢过九小姐了。”
闻言,玉楼春皱起眉来。
念北清冷的开口,“周月眉,从六十年前,你就不是玉家的人了,这一声奴婢,你没有资格。”
周月眉再次呼吸急促,面色惨白如纸,好半响,凝聚起一点精神,看着念北,复杂的问,“小主子,他好吗?”
念北声音忽然冰寒刺骨,“服下那样的毒药,你觉得主子要怎么好?”
周月眉受不住念北眼里的审判,闭上了眼,喃喃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那样对小主子,小主子是无辜的,小主子还教过奴婢一首诗词,主子说,那首诗词里有奴婢的名字,天然不比花含粉,约月眉黄春色嫩。小桥低映欲迷人,闲倚东风无奈困……”
房间里低低的回荡着她虚弱的声音,没有人打断。
玉楼春心里五味陈杂,王战天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念北等她念完,才嘲弄道,“难为你还没有忘记,可惜,你这辈子注定都无法在主子面前赎罪了,主子拜你所赐,至今还不能踏出秦岭半步。”
闻言,周月眉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了一点血迹,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她激动的道,“不,不,我还有一点机会的,解药,对,是解药。”
玉楼春飞快的接了一句,“你有解药?”
周月眉摇头,“我没有,可是我知道怎么拿,我了解那个人,咳咳……”她呼哧呼哧喘了片刻,才道,“那个人是个疯子,他一生最喜欢挑战,喜欢赌,九小姐,你已经引起他的征服心了,他很快就会来京城了,你再刺激他几下,找机会跟他赌,他迷恋玉家的玉石到了成魔的地步,你就跟他堵那个,他一定会答应,你用解药当赌注,他要是输了,他,他会给你的……”
“你确定?”
“确定,他不是个好人,可他,咳咳,他愿赌服输,他不会赖账的。”
王战天这时也对着玉楼春点点头,“她说的没错,瑞杰霍尔在这方面倒是从来没失言过,他曾经和别人打赌,输的人切掉自己的一截手指,他输了,他二话不说就切去自己的小拇指,还是他自己亲自动手,眉头都不皱一下。”
玉楼春没再说话,站起来身来就往外走。
念北跟上。
周月眉见状,又急切的喊了一声,“九小姐,您将来见了您父亲,请代奴婢向主子请安,就说,就说,奴婢错了……”
玉楼春顿住步子,没有回头,“有那个必要么?”
“有,有……”
念北这时忽然道,“下山时,主子曾嘱咐念北,若是见到曾经的故人,主子让我代为问一句话。”
闻言,玉楼春怔了一下。
王战天都豁然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周月眉更是激动的浑身都颤起来,“什么话?”
念北一字一句的道,“这些年,你们可安好无恙?”
这话一出,王战天就身子僵住了,而周月眉忽然哭起来,呜呜的,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动静,让人压抑难受。
玉楼春这一刻忽然明白父亲这话的含义。
她无声的笑了笑,抬步离开。
房间里,好半响,周月眉才止住哭声,她努力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老爷,这些年,您对我可有一点点的真情实意?可有一天不是把我当成八小姐的替身?”
王战天抿唇,刚要开口回答时,周月眉忽然急切的阻止,“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其实他不说,她也早就知道了,若是但凡有一点的情谊,怎么会任由他们三房一家人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她还是抱了一丝的奢望……
王战天缓缓的站起来,却没有往病床那边走,甚至眼神都没有看过去,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先下去给八小姐赎罪吧,我很快也会去的。”
话落,他就要离开。
周月眉挣扎着道,“老爷,您再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