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冷。
“来看看小安,”沈承安顿了顿,视线终于落在女人脸上,露出春风拂面般温柔的笑容,“也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沈先生这话说得,”谢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扯了扯唇角扬起不怎么友好的弧度,手搭在沈承安肩膀上,“怎么和沈太太一样,都觉得我会欺负你们宝贝妹妹似的。”
纵然知道沈承安前些日子离了婚,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沈家绝对不敢大肆宣扬,所以谢徵一句话将尴尬的气氛盖过。除非,沈承安想沈家在南城颜面扫地,不想混了。
果见,那个男人身体僵硬了下,想甩开谢徵的手,却被他更大力的扣住肩头。
谢徵继续笑道,声音不高不低,正好爱八卦的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姐夫,萧阿姨和姐也来了,她们在里面坐着,要去看看吗?”
语毕,他从沈承安手里接过那精美的礼盒,很有礼貌地说了句,“谢谢,我很喜欢。”
“谢徵,”沈承安回身扯住谢徵的衬衣领口,努力克制的面上表情,“你别欺人太甚!”
被他点名的男人毫不在意,笑意不减甚至带有些痞气,“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站一旁的颜述拍了拍沈承安的胳膊,见沈承安还不松手,他直接出了手,动作极快,两指捏住沈承安的手腕,力气大到直接让沈承安变了脸色,手一下子松了。
“沈先生,地上滑可得站稳了。”颜述好心地提醒他道,顺便瞟了眼四周,还好他老子不在这里,没看见他动手,科科。
沈承安羞恼至极,怒视着他们,转身就走。
颜述拍了拍手:“都是成年人了,咱哥仨也不好把人拖进小巷子这样那样再这样,是违法的你说是不是?”
秦书一本正经地表扬了句,“给国家办事的人就是讲道理的很。”
一场意料中的闹剧就在颜述手里消失,没谁这么傻去寻颜家和谢家的乐子,这份欢闹直到晚上,才结束。
小寿星念安早早地睡着了,和老爷子先坐车回去。
谢徵自己开着车,“累么?”
“还好,”已经很晚了,叶生言不由衷地打了个哈欠,尴尬地笑了声,转移话题,“你和颜述,秦书认识?”
“高中同学。”
“关系不错?”
“嗯。”他想了会儿,见叶生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谢徵弹了下她的额头,开始跟女人说起以前的事情,读书那会儿丑事真不少……
车外霓虹闪过,一闪一闪的斑斓夜景,这座城市一直很喧嚣热闹,不管多晚都不安静。叶生此刻听着男人清澈的嗓音,靠着窗子一直望向他,久而久之……睡着了。
“生生?”车停在院外,谢徵凑过去将她的安全带解了,“到家了。”
叶生嗯了声,睫毛颤了颤却并没有睁开,意识还是有些不清明,显然还在沉睡。
“再生个孩子吧,”他温柔地抚着女人的脸颊,声音又低又温柔,“我们一起养大。”
女人梦里也不安稳,眉头皱了皱,半睡半醒地呢喃,“不行的。”
“为什么?”他不解。
“我生不了,呵。”叶生嗯哼了声,脸枕在男人温暖的掌心里,她睫毛抖了下,睁开来,一双带着睡意的眸子没什么焦点,“那年在卫生所生念安的时候,大出血了,没能坐月子就伤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明天可以放假了==
累死我了
嘤嘤嘤嘤
☆、027
这句话后,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叶生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听见他说什么,她困得很,便闭上眼继续睡着。
男人将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轻轻地打开车门下去,靠着车身点了支烟。
他今天心情一直不错,儿子生日,遇到秦、颜二人叙旧,哪怕沈承安来闹,他都没觉得很生气。其实,叶生如果告诉他自己怕疼不想生二胎,或者她说就想要念安一个不要生其他弟弟妹妹,他都能接受。
他说过,可以迁就叶生的一切,并不是说说而已。
俊逸的眉头又拧出了褶子,半眯着眼看向门口高悬着的灯,猛吸了口烟差点被呛到。她生下念安的经过远没有唇瓣张合的那般轻松,谢徵可以想象到。
五年前,叶母死后叶父肯定将所有的错都怪在她头上,被叶家扫地出门,没有钱,也没有学历和工作,还是在冬季。那时候,叶生也才二十岁吧,上大二的年纪,是在哪家卫生所……
很快抽完了指间的烟,他思绪繁复杂乱的厉害,手上动作流畅地点上另一支。
一直到那包烟抽的还剩下最后一支,叶生还没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夜大概是起了风,谢徵咳嗽了声,肺部难受的很,他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走远后才一声接着一声咳起来。
男人肺部有伤,医生说是被器物穿透过,要好生养着,不要抽烟。
谢徵将最后那半支烟丢在脚边,弯腰咳嗽不止,他喉口都能感受到一丝腥甜,撕裂了的抽痛。
过了很久,他才止住了咳嗽,手脚却像是被抽去了力气。缓了好一会儿,他走回车边,将熟睡中的女人抱下车,回了房。
替叶生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的睡衣后,他就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将两人的衣服一并洗了,他衣服上烟草味太重,不想女人明天闹小情绪。
“生生?”做完一切后,他躺到她身边,带着冷意的身体惊了下熟睡中的女人。
她轻声呢喃抱怨,“好冷,你。”
说完后就滚到男人怀里,伸手将他的腰身抱住,糊里糊涂地道,“快睡,我给你暖暖。”
叶生正沉睡在梦中,靠着男人胸口就继续了那个梦,唇边泛着点点笑意。
—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