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整个人都陷下去了。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就垂了下来,像极了两把小扇子,如果不是紧蹙的眉毛,看起来就是个洋娃娃。
顾衍的心一软,倾身抚摸汾乔的发顶,询问的声音也难得的柔和了几分,“头疼?”
汾乔睁眼,眼神是隐忍的,头大概是疼极了,眼里还氤氲着几分水汽,猝不及防对上顾衍的视线,她连忙偏头看向窗外。
如果不是顾衍倾身大概就要错过她眼里的水汽,也不知她疼的居然这么厉害。这样的车祸后遗症没有根治的办法,止疼片副作用极大且又治标不治本。只能好好调养,只是对于汾乔来说,又是只能硬抗生受的罪。
“躺过来。”
什么?汾乔不解看向顾衍,顾衍一声轻叹,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一边,扶着汾乔的肩膀。让她轻轻躺在自己的腿上。
“闭眼。”
那声音仿佛有着魔力,汾乔不自觉的依言乖乖闭上眼睛。
顾衍的指尖穿梭在黑发间,缓缓按摩,那力道有些重,却刚好缓解汾乔几乎炸开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汾乔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顾衍放轻了手中的力道。
“好些了吗?”
没人答应,顾衍低头,才发现汾乔已经睡着了。
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僵,却没有动。
梁泽几乎是惊奇地看着后视镜里传来的这神奇的一幕,心里想起来的却是:没想到顾总居然是个隐形的女儿控!
这要是被顾家的其他人看到顾衍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估计得惊掉下巴。
……
清晨六点半,汾乔准时走出房门,发现顾衍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
也许是顾衍的按摩确实有效果,早上起来时候汾乔的头脑清醒极了。
见她下楼,顾衍关了新闻吩咐道,“汾乔,先吃早餐。”
餐桌上摆了早餐,分量不大却丰盛极了。汾乔拿起筷子才发现顾衍没有一起坐下来,她疑惑的
眨眨眼,张嫂笑着替她解惑,“汾乔,先生已经吃过了,只是在等你,吃完了早餐先生今天会亲自送你进考场的。”
这天早上,汾乔第一次吃光了早餐。果然是顾衍送她去学校,顾衍亲自开车。
上车前,顾衍又重新提醒了她一次,“身份证、准考证、碳素笔、涂卡笔、橡皮擦,全部都带了吗?”
汾乔不确定,低头又检查一次,顾衍已经帮她拉开了后排座位的门。
抬头时才发现顾衍的眼角眉梢带着许些笑意,“还紧张吗?”
“顾衍怎么知道我紧张?”汾乔惊讶极了。
数学却是是她所有科目里唯一薄弱的一环,她怕考试出现新题型,又怕考场上头突然昏沉起来。那样她做过的小山一样的练习册就统统白费了。控制不住就紧张起来,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并不明显,没有想到却被顾衍发现了。
顾衍看了一眼汾乔皱巴巴的校服裙角,也许汾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局促紧张时有这样的小动作。
没有答她,顾衍只是催促,“快上车。”
第一次看到顾衍开车,车刚驶出车库,汾乔已经悄悄往驾驶座看了好几眼。
顾衍开车的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四平八稳。盘山公路不少弯弯绕绕,转弯时带刹车减速,车和公路边沿线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一致,仿佛用尺子量过似的。简直是学车教学视频的典范。
“看什么?”顾衍没有回头,背后却仿佛长了眼睛,一出声,汾乔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视线移到回来。
匆忙中胡乱找了个借口,“我有点害怕考不好。”
车缓缓转入国道,顾衍开口了。
“高中时候,我们班有个数学不好的女同学,”那声音的声线低沉,缓缓道来,好听极了。
恩?汾乔疑惑,顾衍是要讲故事?
“有一次她拿题去问数学老师,老师看完题就骂她,‘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的数学是猪教的吗?’”顾衍一本正经的声音和内容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反差。
这是冷笑话?
汾乔没忍住眼睛弯弯带上了笑意,嘴角却还在极力矜持地往下绷。
她还真没想象过顾衍说冷笑话的样子,这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的人设。
过了半晌,顾衍再问:“还紧张吗?”
奇怪的,被那冷笑话一打扰,汾乔发现自己突然找不到刚才那种紧张和害怕的情绪了。
……
进考场的时候,汾乔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顾衍还站在原地。
离得太远,汾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大脑在那一瞬间格外清明。
考试顺利结束了,甚至连汾乔经常失分的压轴题也顺利解了出来。
……
高考就这样结束在六月,回帝都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按照顾衍的计划,高考之后,不管成绩怎么样,汾乔的大学都会在帝都上。
这也是汾乔早就知道的,填报志愿的时候也填了帝都的学校,只是临到要走,她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失落起来。一连好几天周身的气压都有些低沉,在家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神情不舍,随时随地都能陷入追忆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