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可以安慰一下她孤单的心灵。哈哈。
对方一阵沉默。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又发来信息,我几乎可以想象她犹豫的样子。“好吧,半个钟头后在南国商城门口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至于吗,又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了。我暗暗嘲讽自己。
抓起椅子上的外套,也没有跟朋友们说一声,我悄悄地走出了酒吧。
初春的夜晚,稍微有点凉意。我坐在车厢里,看着南国商城外面熙攘的人群,有点不知所措。我突然对即将要到来的女孩感到害怕,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扫视着那些伫立在商场门口的年轻女孩,猜测着哪一个是我要等的的陌生女孩。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to be continued)
(五)
她的声音温柔,仿佛带着点怯懦。她问:“你来了吗?”
我想我看到她了。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有一个女孩拿着手机,眼睛四处张望。她有点瘦,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翻领的毛衣,搭配着咖啡色的中裙。毛衣大得有点夸张,套在她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远远地,我仿佛看到她纤细的双腿在微微地发抖。
我下车。她刚好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她也看到我了。按道理她应该没有见过我,但我却觉得她好象认识我似的。我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的,她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但我心情愉快。她长得挺好看,换成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在霓虹灯下还是可以看到它被挑染成栗子色。
“很高兴认识你。”我完全没有追问她为何一再地用手机“骚扰”我,甚至我连她的姓名都没有问。我只是问她想去哪里。她看起来好象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犹豫了一会才回答:“无所谓。”
我大大方方地去牵她的手,她的脸上泛起红晕,好象有点害羞。我倒是没有顾及太多,她的手小小的又很柔软,给人很舒服的一种感觉。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应该还是学生,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她虽然没有怎么打扮,但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并不像廉价的路边货。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钱,但我会付给她钱的,我这样想着。
车子无声地在马路上行驶。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方向盘,我在想我应该带她去哪里。很显然,我们没有必要像那些白痴情侣那样去海滨路上被风吹,被冻得很惨还要美其名曰“浪漫”我又考虑要不要找一间环境幽雅的咖啡屋先跟她聊聊天,不过她一路上都沉默着,样子看起来很木讷一定不怎么会说话,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已经播完了两张cd,车子还没有停下来。她突然开口:“有巫启贤的歌吗?”我摇摇头。我说我从来不听他的歌。
我带她去了酒店。
黑暗中,她的身体很柔软。我抱住她的时候,她全身微微地颤抖。
“你在怕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打开床头的灯,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除了惊讶,似乎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有点不想继续了,好象有种犯罪的感觉。她却突然吻我,用她青涩笨拙的动作。我亲吻她的时候,嘴角尝到一抹苦涩。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过后,她在我怀中睡着了。她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她疼痛无助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一朵柔弱的花枯萎了,而且是我把她摧毁的。生平第一次我感到了恐惧。我匆匆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后,她还是睡得很沉。我不敢仔细端详她的眉眼,只是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放在床头,而后逃离了现场。我从未试过如此狼狈。
(to be continued)
(六)
接下来几个星期我再没有收到陌生女孩的电话。我有种解脱的感觉,也许她拿到了她需要的钱,也就不再缠着我。这样很好。我们谁也不会亏欠谁。
我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依旧很快活,偶尔觉得有点无聊。
直到那天我又收到她的短信:“慧林,我给你发了一封信。请去查收。邮箱是你很久以前用的那个——操zhi精2163。”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慧林不是我的真名,慧林是我好几年前上网的时候临时用过的名字。知道我用过这个名字的,只有小鱼。
我好久没有去收邮件了。点击邮箱上“打开”的按键时,我的手不禁有点颤抖。
“孤独的狼:
林,你还记得这个昵称吗。1999年的那个新年。我第一次在我们那个城市的聊天室遇到你,当时你就是用这个名字。那时我对网络一无所知,你是我的第一个网友。你会在每个星期六的晚上的九点钟给我打电话。你的声音非常好听,我常常在你挂断电话之后还留恋不已。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你的狂妄不羁让我深深地被你吸引。我怕被你发现我的心情,只好欺骗你说我暗恋的是同班的一个男生。你轻描淡写的安慰与开导,你偶尔亲昵的语气,听在我耳里都是那样地甜蜜。我总是整夜整夜地守在电脑前面等待你上线,你却总是喝酒,飙车。我担心你,非常地担心。但我却要拼命地抑制自己的感情。我害怕我会不小心地让你发现,害怕你讨厌这样卑微和怯懦的我。
我于是在我们常去的那个论坛里发表很多的文章。我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可惜我悲伤的文字始终打动不了你。因为你喜欢的只是轻松自在,嬉戏玩耍,你生怕干预别人的生活,也绝不允许别人干涉你。我害怕你有时冷酷的语气,听你说你不顾一切的开车、喝酒,我总是偷偷地哭泣。
我承认我是个活得战战兢兢的小孩,我的生活像白开水那样索然无味,根本无法激起你的兴趣。你还记得吗,那个冬天的夜晚,我们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那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也许你早已淡忘了,但我知道我永远也不能忘记。
当时我穿着深红色的外套,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苍白。电影院里,你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带着责备的口气说我的双手太冰冷了,平常要多吃些补品。我低下头去凝望你的手指,修长白皙,中指上套着一枚泛着银光的戒指。我喜欢你这样优雅干净的手指,正如我喜欢的你,外表斯文而内在放肆不羁的男子。
如果你不去广州,也许我们还能在一起。但是像你这样捉摸不定的男子,你绝情起来的时候我无能为力。我给你写过许多许多的信,我在oicq给你留言,但是你再没有任何音信。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我以为我能忘记的,但是没有。我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没有人开导我,没有人告诫我。我没有人生阅历,什么也不懂。我一下就栽进了我的命运之中,就像跌入万丈深渊。在我心里生长,一直只有你。
原来你从来不听巫启贤的歌。他的那首你是我的唯一却是我的挚爱。2004年,我又重新鼓起勇气联络你。谢天谢地,这么多年来你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有改变。我在电话里为你播过这首歌,你记得吗。当时的我屏住了呼吸,我多怕你立刻就会把电话挂断。
我今年大四,妈妈已经为我办好了出国留学的一切手续。周围的人认为我腼腆,都说我怕羞。是的,我什么都不说,关于对你的感情,我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出来。但在我的心里却滋长了钢铁般的意志,我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一点上。我告诉自己,我终于有一天会再见到你。
两个星期前我们见面的那个晚上,当你下车后,慢慢地向我走过来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转动,我在等待你认出我来。但从你好奇,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的神态里,我立刻知道:你没有认出我来。
你没有认出我来。也许四、五年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你认不出我来。但是我怎么来向你描述我那一瞬间的失望呢。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我们重逢的情景,也许你会情不自禁地拥抱我,也许你会讨厌我,因为我不够美丽。总之所有一切可能出现的情景我都幻想过了,可是这一点,这最最可怕的一点,我从来都不敢去想象——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你忘记我了!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却还在那么热切地,渴望着你的爱情!
那个晚上,我在你身边整整呆了一夜。你一定不知道,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触摸过我的身体,但是,亲爱的,你又怎么会想到呢。因为我对你毫不抗拒,我狠狠压制着自己因为羞怯而产生的忸怩。你又怎么会想到呢,你在临走时还给了我那么多的钱,那些钱仿佛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我的内心,血流不已。
请原谅我,对你谈了这么些事。我知道对于崇尚自由自在生活的你,这也许会让你不太好受。但是我无法不说出来。对于你,我没有后悔,也不会埋怨。如果我的笔下又流露出几滴痛苦的话,我希望你能谅解。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我的全部青春岁月,都被这样的一段感情折磨得伤痕累累了。
再见了。我的亲爱的林。我曾经那么狠狠地爱着你,用尽我生命里所有的力量去爱你。
小鱼
我看完了邮件。呆呆地坐在电脑的前面,一些关于过去的回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地在我眼前飘忽无形。那些从前的影子涌过来却又退出去,总是无法构成画面。窗没有关,一阵风吹过来,有点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想起了几个星期前,小鱼在初春的夜晚里微微发抖的双腿。我也终于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女孩裹着厚厚的大衣,在冬天的夜晚也是那样颤抖着身体。只是那时她的头发好短,笑起来很单纯,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里整个空了。第一次感受到爱情来过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拨打那个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暂停使用。”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