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属下西海摩昂,参见天篷元帅。”
天篷看了看自己的尊容,苦笑道:“你不必来挖苦我了。我早不是什么天篷元帅,也不是天神了。”
摩昂乃是西海龙王之子,也曾是他天河大军中的副帅之一。
摩昂太子笑了笑,说:“不管天庭如何处置你,我们都仍当你是元帅。”
天篷笑了一声“那就多谢高看了。”
摩昂太子说:“属下不才,现在暂代天河军的元帅。”
天篷说:“那恭喜你了。”
摩昂太子说:“元帅也不要讥笑我了。我本无心天庭事,只是玉帝下旨让我暂代天河水军,我也无可奈何。”
天篷笑着说:“我已不是元帅,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现在只是一只妖怪,还是没什么法力的妖怪。”
摩昂太子看了天篷一眼,问:“方才我看你练的功法十分犀利啊,怎么会没有法力。”
天篷说:“我的法力在打下凡界时就被玉帝给封住了大半,又经历了千世轮回,哪还有剩余?方才不过是虚影罢了。”
摩昂太子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天篷感觉到摩昂的态度变化,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摩昂太子向天篷鞠了一躬,道歉地说:“对不起,玉帝派我来送你一个结局。”
天篷先是一惊,然后笑了起来,说:“我都已如此了,他居然还不放过我?”
摩昂太子说:“我只是奉旨办事,不负责解释。”
天篷笑道:“是不是事成之后,你身上这代理二字就会去了,成为天河水军真正的元帅。”
摩昂太子说:“元帅依旧如此聪明。”
天篷说:“我的命你随时拿去吧,不过在我死前可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摩昂太子点了点头。
天篷问道:“她在天庭还好么?”
摩昂太子的脸上现出玩味的笑意,不答反问:“你想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天篷愣了片刻,苦笑数声:“那便愿她过得好吧。”
摩昂太子接口道:“她过得很好。”
天篷笑了,近似解脱。
摩昂太子摇了摇头,说:“你不该是个情种,不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天篷也摇头,神情坚定:“我应该是个情种。我绝不忘情,我修练了千百年才成了神,彼时我错过了太多的东西。有一天,我遇到了她,情这个东西忽然又醒了,就像是寂夜里亮起的星,那是一种怎样的温暖呵,你不懂的。”
摩昂太子说:“我的确不懂。但我却知道,从今后我是天河元帅,而你却是身陨魂消,你不会再有轮回的。”
天篷答:“那就太好了,你永远不知道轮回千世究竟有多苦!”
“你永远不知道遇到千百个心动的女子,却不能相爱相守,这究竟有多痛苦!”
“你永远不知道,当自己的灵魂深处明明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人,但你仍然会爱上那一个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样会有多痛苦!”
“你永远不知道我在人间每个夜里遥望自己创出来的星系,却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独自呆在天河,这种感觉有多痛苦!”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骄傲被自己践踏究竟有多痛苦!”
“你永远不知道明明自己洞悉了真相,却不得不骗自己那些人都是迫不得已,这究竟有多痛苦!”
“你永远不知道”
“来吧,了解我天篷的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这情呐,我终究是放不开啊——”
摩昂太子看着渐近颠狂的天篷,曾经他的上司,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天神,那个俊美的不论男女都忍不住心生赞赏的元帅。
这便由我来终结你的历史,从今后,这天河,这天庭,会是我摩昂太子的时代。
摩昂太子捏起玉帝赐予他的斩仙剑,挥向天篷硕大的脖颈。
天篷笑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她和他,在天河里,数着星星。
那个场景,如风,如梦,如幻,如真。
在一次次梦中,微熏或初醒,
一个个多雾的夜里或早晨,
我寻找着晨露,还有天河里的星星,
银海,一声轻笑如风铃;
我寻找着你,以及你衣角的摇影,
眼波,牵动的一缕缕微风;
我寻找葬进大地里的传说,
那里有岁月,相识以及
你和我被遗忘的姓名,
我这一生,为你,也为情,
如果不再有来世,我也无悔,
我拥有过世上最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