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是我并不认识你。我说。
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吗?李亦非的笑容看起来是灿烂而真诚的。
李亦非说:不要问我从哪里知道你和你的故事,我想,从今天以后也许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是我的哪个不知名的网友吗?我问。
李亦非笑着摇摇头:那一些不重要,是不是?重要的是,从此我们可以做朋友。
其实,李亦非没有告诉我,项南是他的丈夫,他们夫妻很多东西是使用同一个秘码的,她用那个秘码很容易就打开了项南的信箱,虽然她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想到好运会光顾我。没有想到在这个城市我会和一个电台主持做朋友,那个时候,我心里有一句话就是:朋友,是不是可以一生一起走。
透过红红的酒杯,我看到了李亦非的笑容,象灿烂的菊浮在秋天的表面,音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时候,我们是两个幸福的不想回家的女人。
一个星期天,李亦非打电话约我上他们家去吃饭,我犹豫着。
李亦非说:说好了,阿文,到时你一定要来,有一些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那一日,他们家里很热闹,去了以后我才知道那天是李亦非的三十岁的生日。项南说,李亦非不喜热闹,以前她所有的生日都是很低调地渡过的,但是她却想把她三十岁的生日过得热闹而非凡,就象一场盛大的晚会。
也就是那一天,我知道了网上叫做“淡淡的烟草味”的项南,就是李亦非的丈夫。那一刻,我的脸红了。
我知道了李亦非是如何知道我的情况的,那时,真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一个陷在爱情里的小女人的自说自话,被另一个女人看到,你知道我有多尴尬。
李亦非却始终微笑着站在我的身边,不让我有逃离的机会,她搂着我的肩膀对别人介绍说:我的小妹,你们看象不象?
泪水在我的眼里转啊转,但我却不能离开,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我,没有人知道我就是网上的那个“眼泪在飞”连项南都没有刻意地在乎我。
那一天,我感受到了他们夫妻的幸福,感受到了他们对望时眼睛里的深情。我想从此以后,我真得会远离项南以及项南的邮件,我会找一个角落,独自抚摸自己的伤口。
但就在我收拾行李,打算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收到了李亦非托人捎来的信。
李亦非在给我的信中说:
阿文,如果你还留着那枚红钮扣,那就请你好好珍藏。并不是我要刻意地安排一场会面,也并不是我有多么高尚,把幸福让给你,而是因我不久将离开人世。因为我得了不治之症,我与你们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是屈指可数的。
这样说,并不是说要把项南安排给你,因为谁也无法预示未来。
只希望将来有机会多帮一下项南,现实中项南是个极为内向的人,不善于安排自己的生活,也不善于人际往来。
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你从网上给项南带来的快乐。
项南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他,我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好让他的痛苦少一些。
刚开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样无法想通,那几天,我总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走。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虚拟的故事啊,可惜,它不是。
但是后来我还是想通了,那是我偶然从教堂旁走过,听教堂里响起圣洁的赞美诗的时候,我的心就在那些轻吟低唱中霍然开朗了。是的,不是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就可以真得不离开,不是因为我太年轻,这个世界就可以真得包容我,不是因为你们的不充许,我就可以真得不死去。
人生如此,我不能求得更多。
这几日,我所能做的事就是尽量多些地照顾项南的生活起居,尽可能多地看着项南。我试打开项南的邮箱,试着更多地理解他,我就是那样发现了你。
我竟然没有吃醋,我竟然会为项南多了一个能够理解他的红颜知已而高兴,我想是短暂的人生让我学会了宽容。这也是我约你见面的原因之一,我想让我们在现实中多一些现解与沟通。
一些事想通之后,便是心静如水,阿文,现在无论是和朋友聊天,还是听歌,我的内心都非常宁静,在这宁静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潜伏在生命底层的快乐和愉悦,它会让我忘掉身体上的痛疼。
就象在教堂看高高地穹顶,耳边回荡着圣洁的赞美诗。现在我喜欢听教堂里的音乐声,每个星期六我都去,那音乐会让我浮躁的心不再浮躁,让心回到原始状态下的宁静。
我试着和项南说一些来生的事,可是他听不懂。
那一次,我故意把书中的一段话念给他听:“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幸福的老鼠吧,笨笨地相爱,每天做的事就是依偎在一起晒太阳,生一群可爱的小老鼠,冬天时大雪封山,我们就在温暖的草堆里上网。”
读完后我说,有这样的来生多好。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泪流了下来,项南却在一旁拧了拧我的鼻子,开心地笑了,他以为我又犯了小女人爱撒娇的毛病。
这一切将来只会成为项南的回忆了,想到这些我鼻子就有些发酸,阿文,如果有时间的话,在我离去的日子里,请你抽些时间多陪陪项南。这也算是大姐对你最后的请求吧。
阿文,现在的我,喜欢背靠着音乐和一个人的回忆取暖,我的心很平静,我不用去象别的女孩子那样担心我的红颜易老,因为我的生命将会永远停留在我如花的三十岁。将来的坟土青青,那将是我绝世不变的年龄。在那些如烟的往事里,阿文,你会永远记住我三十岁时的模样的,她是青春的,充满生气的样子。
再见了,阿文,如果有来生,我想我们还会在一个美丽的地方相遇的,那时,你一定要给我讲这以后的故事,好吗?”
当我去电台里找李亦非的时候,她的同事说她已经请假回老家去了。夜晚我打开收音机,把频道调到中波1206,里面已经换了别人的声音,没有了李亦非声音的夜晚,我变得孤独,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