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吓了一跳,他本就半靠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门突然一打开,他差点就跌进对方怀里。
齐琛没有扶他,脸色阴沉冷漠,只往后躲了一下,这明显的闪躲动作让纪星心里一紧,随即酸麻的疼痛感细细密密在心脏附近蔓延。
纪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时又心慌又难受,手扶了下门框稳住了身形,道:“齐……”
“让让。”齐琛没多看他,准备去洗漱。
纪星无奈往旁边让开,目送齐琛去洗手间洗漱,慢慢蹭过去道:“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
齐琛看着镜子:“不是有意调查我?”
纪星也知道这个说法十分站不住脚,抿唇道:“也不是……我只是对你的事很好奇。”
齐琛手一顿,活活被“好奇”两个字给气笑了。如果说之前他还能冷静地告诫自己,纪星也有自己的不容易,毕竟还有“仇家”想来境况复杂,他小心一些也是平常,可“好奇”二字一出,他的理智已然岌岌可危。
他看着镜子里的纪星,道:“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这样?”
纪星一愣:“……啥?”
齐琛这两年因为主办方的要求有过不少雇主,他只拿一部分分成,大头几乎都是主办方和那些富豪们的。
他就像个无足轻重的小棋子,被摆在拳台这个光芒四射的巨大棋盘上——看着光彩夺目,四周却都是灯下黑,早就烂进了骨头里。
他见惯了那些人的嘴脸,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自私自利。他们将利益和个人憎恶放在所有事情前面,不将人当人,也不在乎任何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当然齐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没有什么资格指摘旁人的不是,他也没有那么高尚,只要能让他继续站在赛场上,他就能选择视而不见。
他也习惯了视而不见。
可他笃定过,纪星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有他的骄傲和自负,也有他的嚣张和任性,有他的善良和坚韧,也有他不甘心的小委屈。
他那么鲜活特别,整个人都亮堂堂的,那么干净,像是能洗涤齐琛早已黑暗腐朽的内心。
但到头来,对方的热忱和善意全都被归为了“好奇”二字,这让他想起了那位箫小姐,几次邀约,何尝不也是新鲜好奇呢?
实在是太讽刺了。